唐浩然也只是大致一看,便不屑的搖頭:“翁老員外分明就是將遺產留給了自己的兒子,你一個贅婿怎可搶奪,你是不識字還是眼瞎,竟敢在此胡言亂語。”
劉江一聽更加不服氣:“那遺書上分明寫的就是承襲者唯子婿耳,大人何故誆騙草民。”
“混賬,你是當我們糊塗,還是當翁員外糊塗,他自己的家產有親生兒子不傳,會傳你一個張揚跋扈,不知尊卑的贅婿?”
半生年紀,從未聽說過如此怪異之事。
唐浩然捏著遺書一字一字的細細讀道:“遺囑上清楚的寫著,翁某所生一子一女,子名羨,女贅婿劉江,吾深恐桑榆暮境朝不保夕,特立此遺囑,吾死後一切家資產業承襲之人唯子婿外人不得爭執。”
花如錦當初撰寫遺書時,特意在“子婿”兩字中間省略了標點符號,留了些玄妙,看上去雖是由子婿繼承家業,可對於這個年代不將贅婿放在眼裡之人,誰會相信,所以斷句很自然的就會理解為“承襲之人唯子,婿外人不得爭執。”
劉江聽唐浩然刻意在子婿中間做了一個很長的停頓,心裡頓時慌亂不已:“大人,我岳父怎麼可能將家產傳給別人,還請大人仔細閱讀。”
唐浩然已然不耐煩,焦躁的晃著手臂,大吼道:“承襲之人唯子,婿外人不得爭執,你還要我讀幾遍,你這吃軟飯的糊塗東西,是被翁家養尊處優慣了,養出毛病了吧,如今還想著謀人家產,害人遺孀子嗣,簡直是膽大包天。”
花如錦這時也順勢說道:“知縣大人,這劉江陽奉陰違,瞞著翁家在外偷養外室,活生生氣死了翁家大小姐和腹中胎兒,翁員外早有察覺,又怎會將家產傳給此人呢。”
“你胡說。”
劉江正要狡辯,翁羨立刻開口道:“我阿爹去世當日他就將那個叫阿香的小蹄子接進了府裡,可憐我阿爹和姐姐在時尋了好幾年也未尋到,如今他卻光明正大的將人帶回家中,還要託付中饋。”
“好啊,你個狗東西,去別人家入贅不本本分分的,竟敢偷養外室。”
唐浩然氣急敗壞的面向葉成幃:“大人,這等小人定要嚴懲方能不損教化。”
葉成幃慢悠悠的坐回伏案邊,冷笑道:“劉江,你還有何話可說?”
劉江頓時反應過來,是花家這女子幫著周氏算計了自己。
他怒指著花如錦,大罵道:“是你,你故意讓我岳父寫下這封遺書,好引出阿香的對不對?”
舒瑾玄此時正在氣頭上,見他指著自己表妹,怒火中燒的一腳直接將劉江踢倒在地:“你做了對不住人的事,不思悔改,還敢質問我表妹。”
明明已經勸說表妹不理睬祭祀之事,如今這狗東西將那程家丫頭交到巡檢司手上,只怕表妹再難坐視不理。
他恨不得將這傢伙千刀萬剮。
葉成幃眼下卻沒心思在這裡與一個不知死活的贅婿計較,冷冷的開口道:“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收監入獄,徒刑五年。”
“啊,大人,草民冤枉啊。”
劉江嚇得渾身癱軟著被人硬生生拖拽了出去。
唐浩然終於舒了口氣,看著漆黑的門外早已安靜下來,慶幸著終於可以點卯下差了。
將遺書歸還給周氏,沉聲叮囑道:“如今知縣大人已經替你們母子討還了公道,你們早些回去吧。”
周氏遲疑著接過遺書,卻並未想離去,滿是焦慮的看向花如錦。
“怎麼,你們還有事?”
唐浩然猜到這對母子是惦記著程家小丫頭,可並不願再理睬。
“有勞諸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