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堂中清淨下來,朱枳燁重新坐回飯桌邊,靜靜的注視著花如錦。
如今,已然清楚了她的所有身世,對她的愛慕卻是更深了些。
能在那樣一個家庭環境里長成這般心懷正義而且堅強不屈,倒真是不簡單。
花如錦總覺著這位寧王殿下的眼神怪怪的,見他一直打量著自己,連忙起身,轉而言道:“方才打攪了殿下和二位雅興,我這便重新再去為各位煮幾碗螺螄粉來。”
“不必了,你也累了,坐下歇息吧。”
朱枳燁吩咐了聲,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故意看向她身旁的花閔澤。
可就不經意的一個眼神,讓他忽的皺起了眉頭。
定定的凝視了他許久,朱枳燁忽然問道:“這位小公子是哪家府上的?”
“噢,他是我堂哥花閔澤,大伯家的孩子。”
花如錦如實回道。
也不知他為何又對自己堂哥來了興趣。
“原來如此。”
朱枳燁仍是不停打量著花閔澤,連連頷首道:“看小公子的面向倒是生得與我認識的一位故人十分相像。”
“殿下,你說的是允王殿下吧。”
他這一提醒,鄔慕檸也覺得真有那麼回事,眉眼眨閃著不停盯著花閔澤看:“還別說,尤其是這對眼睛,簡直和允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殿下和鄔小姐說笑了,我堂哥哪敢和允王殿下相提並論。”
花如錦瞥了眼一旁溫文儒雅的堂哥,訕訕的笑了笑:“兩位就別拿我兄長打趣了。”
“或許只是個巧合吧。”
朱枳燁猶疑著點了點頭。
這時,蔡白薇和大房夫婦端著剛做好的豬蹄、鴨掌從廚屋裡走了出來。
聽到外面的對話,也擔心老三的事情被扒了出來,傷及孩子的自尊,呂禾忙不迭接話道:
“犬子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之人,寧王殿下實在是抬舉犬子了。”
說罷,將手裡的吃食放到桌上,客氣的招呼道:“沒想到寧王殿下竟屈尊下榻侄女的陋館,方才多有失禮,只怕招待不周,還請殿下見諒。”
花如錦又將呂禾與大伯花君堯與幾人介紹了一遍。
聞聽是呂家人,朱枳燁當即來了興趣,笑道:“原來是江陵城呂家的伯母,我母妃還未進宮前也住在城北外的呂家莊,此次出京,母妃還特意交代過要小侄回族中替她探望各位族老和族親呢。”
“貴妃娘娘金尊玉貴的,還能惦記著我們這些卑賤之人,奴家實在惶恐。”
呂禾向來低調,雖然寧王的母親呂貴妃呂清秋出自江陵城呂家,可她這些年從未在外人面前炫耀過,也從未藉著呂貴妃的勢力為家族斂財。
“承貴妃娘娘庇護,族中上下都過得十分安穩,還請殿下回宮轉告貴妃娘娘,讓她不必記掛族人。”
呂禾仍是謙卑恭謹的回道。
這話,倒讓朱枳燁心裡有些不安和愧疚。
母妃在宮裡雖說不如薛貴妃得寵,卻也能在父皇面前說上幾句話,可從未替族人討過半分恩賞。
難得這些族親們還能這般通情達理。
他輕聲嘆道:“咱們呂家人果真都如母妃所言,皆非趨炎附勢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