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笑著對兩人打招呼,很隨意的微笑點頭,並沒有很正式的客套。
走到廳中一邊,拉開椅子坐下。
桌上已經沏好了茶,他的那個茶杯裡甚至已經倒好了茶水,在這裡做事的吏員很細心,已經摸清了李超的習慣,知道他哪個點進來。也知道李超喜歡喝茶,來了肯定就要喝茶,茶沏好的時間剛好,不早不晚。
這又是一個機靈人。
不過李超在想,這樣太機靈的人也許不適合留在身邊。
端想茶喝了一口,夏天到了,得換綠茶了。
王內侍倒也不認為李超是故意怠慢他,笑著自己拉開椅子也坐下,倒是褚遂良,堂堂節度副使,還擔著個宣撫使的名頭,結果被扔在靈州挖了一個多月渠,人曬的黑乎乎的,跟朔方帥府的決策毫無關係。
此時已經沒有了當初剛從長安來時的那股子盛氣了。
他站在那裡有些出神,李超道,“褚副使在這裡可是自己人,總不用客氣吧,自己坐。”
王內侍倒是很隨意,看他的樣子,也不是有什麼急事的樣子。但不長的時間,王內侍都跑了兩次朔方了,這又不可能是沒有事。
估計還是李世民有話給自己,所以派了這位內侍前來,要不然,一道旨意降下就好了。
端起茶杯,一邊品著茶,李超一邊在暗暗猜測王內侍的來意。
其實在李超決定暫停對突厥的全面反擊,並在與鬱射設取得了很不錯的談判結果,基本上以和平手段把河曲地拿回來了後,李超就覺得李世民應當早晚要把他召回京去。
畢竟朔方節度使這個官職就是為了收復朔方而特意設的,當初封的時候,朔方還是梁師都的。因此這個節度使的職權大一些,也沒有人說什麼。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朔方鎮那是大唐的疆土了。
大唐連行臺都撤了,大都督府都給削了權,軍政皆管的總管府都改成了只管兵的都督,又豈還能再讓他這個管天管地管空氣的節度使存在?
不用打聽,李超都知道朝中肯定有很多人會上書要求撤消朔方鎮,罷除他節度使職。
對於這種事情,李超不想發表意見。
雖然說,從大局上來看,眼下朔方鎮還有保留的必要,畢竟剛剛收復,突厥人也並不就真的那麼友好。讓一個權柄大點的節度使統領朔方鎮,多呆幾年,於大局有好處,於朔方地方穩定也更有好處。
但從李超私人來看,他不能去反對罷撤的提議。
他若是出聲說反對,那別人會誤解他戀權。一般的人誤會倒沒什麼,萬一李世民誤會了,那就不好了。
正常情況下,李超若是聽到這些風聲,那他應當主動上折,請求入朝。
不過他現在確實還沒有聽到這種風聲,或者說半月談的邸報版塊上,沒有提及這些。如今的半月談終於是成功的拿下了替朝廷發邸報的任務。
半月談現在是十天一期,每十天,朝廷的秘書省會編輯一份朝廷時政訊息,交給半月談報社。半月談報社將內容排版印刷,然後發行。
印這些朝廷不給錢,但有一個好處是,朝廷讓天下十五道三百餘州一千多縣的衙門,都拿一份。其它的各衛府各部寺,反正是各衙門有一個算一個,都拿一份。
這算起來,起碼三千份,都不給錢的,都是報社免費送的。當然,報社只負責印刷發行,如何把這些送到各衙手裡,這是朝廷的事情。
朝廷其實是用天下的驛站系統,把每期的半月談送到各地衙門手裡。最低一級,就算是縣衙還有各個軍府了,再往下,要看報就只能從上級衙門抄錄了。
接下這差事,好處也是有的。
那就是擴大了半月談的影響力,半月談打起廣告來,收費更多了,給人寫個人傳記的時候,收的錢也多了。
許多人都以為半月談是朝廷辦的報紙,是官方大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