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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摯交

葉辛夷微喘著氣,急急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

那老頭子似是有些詫異,片刻後,哼了一聲,放下了架勢,嘴上卻還是不饒人。

“臭丫頭!方才不是挺能耐嗎?這麼不經打,這就認輸了?”

“是是是!是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前輩乃是高人,看走了眼,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還請前輩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跟我這沒有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斤斤計較。”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誠懇,末了,還正色朝著老頭子一揖。

反倒將那老頭子唬得一愣,神色間有些不自在地咳咳了兩聲,明明藏也藏不住的自得,偏還要做出一副謙虛的樣子道,“你說得對,老夫自來有容人之量,不會與你這樣的小丫頭計較。”

“前輩自然是氣度了得,既是如此,還請前輩坦言告知,前輩究竟是何身份,又是因何而來。”她才不信他說的什麼只是路過,看不過眼,想要教訓她的話呢。

老頭子一噎,抬起手來指向葉辛夷,沒想到,在這兒等著他呢?

葉辛夷面上再誠懇不過,可杏眼忽閃,卻分明藏著一縷狡黠。

老頭子氣結,吹鬍子瞪眼了片刻,雙袖一揮,手已背到身後,別過眼,刻意不看葉辛夷,張口便是哼道,“老夫與你母親乃是忘年之交,受她所託,來照看於你,代她傳授你武藝。”

“我母親?”這回答全然出乎葉辛夷意料之外,打了個愣怔,便是狐疑地蹙起眉梢,“那前輩應該知曉,我母親已於一個多月前去世了……”

“廢話!她若沒死,用得著老夫出馬?”老頭子很是不耐煩地道,轉過頭來,卻見葉辛夷一雙杏眼靈澈沉靜,卻是一瞬不瞬將他望著。

老頭子又是一噎,敢情……是覺得死無對證,怕他信口胡說,騙她的不成?

想通了這一節,老頭子被氣得笑了,“果真是殷雪喬的女兒,跟她一樣難纏,你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哪裡來的那麼多戒心?既然疑心這麼重,你剛才又哪兒來的膽子追著老夫出來?不怕老夫特意將你引出來,將你殺了麼?你一個小丫頭,老夫騙你?嗬!老夫能為著什麼騙你?”

老頭子跳了腳,葉辛夷聽得目下輕閃,她醒來那一日,委實太過驚悚,當時也瞥過一眼那短命孃的墓碑,確實還記得“葉門殷氏雪喬”幾個字。她其實也不是全然不信,否則,如老頭子所言,她方才也不會追著出來了。

就是篤定這人故意引她出來,不是為了殺她,而是另有目的,她雖然膽子不小,卻也不是不惜命。

只是,卻也不能全信。

一個陌生人,說是她孃的忘年之交,受託來傳授她武藝,哪怕她有點兒眼饞這老頭兒的一手功夫,卻也要先有一個憑證,才能心安理得不是?

老頭子轉頭看她,見她仍是目光靈澈澄淨,甚至還有兩分無辜的意味,他終於是扛不住了,揮揮手道,“好好好!要憑據是吧?你親孃的字,你總該不會不認識吧?”

說著,已是從衣襟處掏出了一封信,拍給了葉辛夷。

葉辛夷倒不怎麼介意他的態度,將他拍來的那封信接過,展開來看,信上的字跡,她還真認得,可不就是她妝匣裡,那疊字帖上那端秀的簪花小楷麼?

那字帖,果真是短命娘寫的。

信上所書,不多,左不過什麼命不久矣,還請兄看在過往交情份兒上,代為教授長女,大恩只有來世再報之類的話。

居然只提到了她,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