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做這事兒。”葉辛夷一走,賀柳枝卻是抬起頭來望著賀嬸子,雙目閃亮。
賀嬸子怔住,她這個女兒,自來是個靦腆內向的性子,雖然懂事,卻有些膽小、怯懦,尤其是她爹過世之後,這孩子更是懂事得再也不會提任何要求,好似她也果真沒有任何要求一般。
這還是這兩年以來,她頭一次跟自己說,她想如何……
第二日,葉辛夷如願得到了賀家母女的首肯,只是賀家母女卻有但書,賀嬸子說那話時,甚至面色端肅,再認真不過。
“嬸子知道,你是想著要幫我們,可是,無功不受祿。你柳枝姐不過是靠手藝吃飯罷了,多的什麼利錢,咱們卻是萬萬不能要的,你若是不答應,那這件事便只能作罷了。”
葉辛夷沒有想到她們這麼堅持,想了想,也是,每個人做事,總有自己堅持的底線。
知道若是不答應,她們怕是果真便要將此事作罷了,葉辛夷只得先應了下來。
既然已經說定了,她便不再耽擱,當即便要去找梁申簽訂契約。
梁申沒有從梁府裡搬出來,反倒是梁老爺和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覺得人言可畏,在三柳街待不下去了,便是帶著梁寅舉家搬走了。
有紀家在,梁老爺要想在京城立足,怕也不是很容易,因而,不只是搬走了,更是舉家南遷。
說起來,梁老爺也是個有野心的。你既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原先的誓言,那便一錯到底,抱緊你的榮華富貴,偏你什麼都想要,寵妾滅妻,以庶害嫡,偏心偏到了骨子裡,才走到這一步,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更是背井離鄉,梁老爺也不知道悔是不悔。
如今的梁府,已經是梁申一人的天下,早在前兩日,梁申便與她說明白了,要想找他,直接光明正大登門便是,用不著再尋苟富貴在中間傳話。
可葉辛夷卻並沒有直接去梁府,反而同之前一樣,去了苟記糧油鋪,請了苟富貴幫忙,同樣與梁申約在了他在北二街的那家酒樓中。
梁申一見她,便是抱怨道,“不是跟你說了,直接去我府上便好,做什麼還要約來這裡?麻煩!”
葉辛夷連眉毛都沒有撩上一根,神色仍是沉靜從容,“我不想讓旁人再逮著由頭說我與你如何。”
梁申一噎,眼中極快掠過一抹惱色,卻到底沒再多說,沉凝著臉色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將手裡昨日便已擬好的契約遞了過去。
“昨日閒來無事,已是將大體的都擬好了,你先看看,若是沒問題便籤了。”
梁申善擬契約,而葉辛夷自來爽快,他們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那樣好的條件,梁申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葉辛夷會拒絕,所以,早早便已將契約擬好了。
葉辛夷倒也沒什麼異色,看罷之後,卻是道,“這裡還得改改。”
梁申探頭去看,見她指尖點在紅利如何分配的那幾條上,不由挑起眉,神色莫辨地望向她,“怎麼改?”
葉辛夷像是沒有看見他面色有異,兀自平穩道,“這生意算得我與你合夥,自然不能獨獨撇開了你。這紅利的二成,要歸給你。”
梁申沒有料到她竟然是這個意思,驚疑地挑起眉來,神色複雜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