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鐵柺李這麼說,小丁才放下心來,躺回到沙發床上,架起二郎腿看著鐵柺李給章超陽修腳。
至於說鐵柺李會不會跟章超陽串通,小丁壓根兒就沒有去考慮,因為以鐵柺李在上海混堂(即浴池)當中名氣和地位,章超陽這樣的無名小卒又怎麼有資格讓他幫著打掩護呢?
說起來這倒也不能怪小丁,他畢竟只是一個上海辦事處徵收大煙稅的人員,沒有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能夠緊緊跟著章超陽不丟,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林江北這邊等章超陽回到隔壁幾分鐘之後,才不慌不忙地換好衣服,離開了溪中天浴池。這次他到上海來,可謂是做足了功課,甚至啟程動身前,專程趕到浙警同學會,把杭城站唯一一部TICKA懷錶相機借了過來。現在看來,他這個準備工作還是十分必要的,如果沒有這一部懷錶相機,想讓章超陽把證據材料傳出來,必然是大費周章。
林江北在外面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回了辣斐坊住處。剛開門走進一樓大廳,周伯就從自己的房間裡推門探出頭來,看見回來的是林江北,他就從房間裡走出來,對林江北說道:“成老闆,鳳山八點多的時候打電話過來找你。我說你出去了,他交代說,讓你一回來就給他回電話,他在局長辦公室等你。”
“哦?這麼急啊?”林江北嘀咕了一句,不敢怠慢,快步跑到二樓書房,撥通了周鳳山辦公室的專線電話號碼。
“喂周校長嘛,我是江北,聽周伯說您找我啊?”
“對,我找你!江北,章超陽的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周鳳山在電話那端問道。
“我剛剛見過章超陽……”林江北就把情況詳細向周鳳山彙報了一遍。
“這麼說,明天就有希望把拍攝證據的膠捲嗎?”周鳳山聽後也是一陣喜悅。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林江北迴答道。
“好,太好了!”周鳳山笑了起來,“沒有想到杜月簫竟然如此看重你,竟然給你了一張簽名的名片!怨不得祝學模會如此上心啊!”
“周校長,這不都多虧了您給我的指點嘛?如果不是您告訴這中間的彎彎繞,我哪裡會想到杜月簫竟然最喜歡杜中將這個稱呼啊!”林江北不輕不重地拍了周鳳山一記馬屁。
“你這個臭小子,就喜歡給我戴高帽子!”周鳳山笑罵了林江北一句,說道:“好了好了,先不談這個。我這次給你打電話,主要是受張華年的委託。”
“張華年那邊又怎麼了?”林江北有些吃驚地問道,“我昨天第二次給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可是說我這邊提供的資訊沒有錯,他已經我這邊提供的情報驗證了,找出好幾部日本電臺了。”
“問題就在這裡!”周鳳山說道,“當時找出的幾部電臺,都是杭城和南京方向的電臺。而上海方向的電臺,一直沒有偵聽到。具體怎麼回事,張華年也沒有跟我說的很清楚,只是催我跟你聯絡,讓你儘快回電話給他。”
“好的,周校長,我這就回電話給他。咱們這邊的事情,如果有什麼進展,我會及時向您彙報的!”
林江北結束通話了電話,立刻有撥打了杭城電訊監測站的秘密聯絡號碼。再對過聯絡暗號之後,張華年在那邊接住了電話。
“成老闆,你終於捨得給我回電話了,差點沒有把我給急死啊!”他在電話那端埋怨道。
“張老闆,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昨天不是說了,我報過去的樣品尺寸正合適嗎?”林江北說道。
“合適是其他地方合適,但是輪到上海方面,卻出了問題了。”張華年說道。
“出了什麼問題了?難道說尺寸不適合上海嗎?”
“哎,也不是不適合上海。問題是這個尺寸,只有小虎能夠試出來,換成別人,就根本試不出來了!”張華年急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小虎才能夠按照這個尺寸找到樣品,別的人員按照這個尺寸就一無所獲,根本就找不到上海的樣品?”林江北問道。
“對,就是這樣。”張華年說道,“上海方面的樣品,只有小虎能夠找到。但是這個工作,又不能只讓小虎一個人來做啊!最後肯定是要讓其他人員來做。所以我懷疑,我們上海的客戶除了更改了樣品的尺寸之外,還用了其他方式來掩蓋上海樣品訊號,所以只有小虎這樣特殊感官的人才能夠找到上海客戶的樣品,換成其他人員,就根本找不到了。”
“成老闆,既然你人在上海,能不能順便查一查我們上海的客戶究竟用了什麼方式來掩蓋了上海樣品的訊號啊?”他最後說道。
林江北算是聽懂張華年的意思了,也就是說,上海的這些日本特務機關,除了把無線電臺的發報波段更改了之外,還用到了訊號干擾機,這樣就可以對杭城電訊檢測站的監聽裝置造成極大的干擾,讓監聽人員根本見監聽不到上海這些無線電發報臺的發報訊號。
趙小虎憑藉著遠遠超越常人的聽力,成為能夠在這樣苛刻的條件下捕捉到這些訊號唯一的人選,換成其他監聽人員,則根本就一無所得。
所以張華年就希望林江北在上海能夠把日本這些特務機關設定的訊號干擾機位置給找出來。
“張老闆,這件事情你是不是交給上海公司的同事去做啊?”林江北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雖然人在上海,但是單槍匹馬,而且還有其他生意要做,恐怕顧不上你們這個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