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玄女,降生荒離。域彼四方,奄有九有。受命不殆,維民所止。”
謝玉致意識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似乎看到前方有一人背對著她,念著晦澀的詩。
“玉致,我終於等到你了。”
“這聲音……好熟悉,你是誰?”
女子緩緩轉過身,微微一笑,頓時日月生輝。
謝玉致驚異地看著眼前這張和自己別無二致的容顏,撫上自己的臉頰:“那……我是誰?”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本為一人。”女子握住謝玉致撫摸臉頰的手,額頭抵著謝玉致的額頭,輕輕說道:“統一荒離,加冕女帝,不得善終,是你生來逃不開的宿命,可這並非你我所願,你我生來灑脫自在,不該為世俗所困。”
“千萬別去昌都,儘快啟程去丙中洛,宿命固然加鎖於身牢不可破,可心之所向亦是光。”
“用這束光,來打破宿命!”
話音剛落,女子便化作雲霧,融入了謝玉致的靈魂。
而謝玉致原本因重傷而滯澀黯淡的靈魂瞬間瑩亮如玉。
這邊,紅袍女子不過剛轉身倒茶的功夫,回頭就見謝玉致被燙傷到駭人的肌膚恢復如初,慘白的面色漸漸紅潤起來。
她十分詫異,連忙推醒謝玉致。
“怎麼回事?小丫頭,你快醒醒!”
謝玉致迷迷糊糊醒來,便見到一張妍麗的面容。
“你是……”
“你這小丫頭,是我在沙漠中救起了你,這就忘記啦?”
謝玉致這才想起先前自己倒在沙漠中,大聲求救的事情,她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姐姐,救命之恩,玉致必當湧泉相報!”
紅袍女子噗嗤一笑:“叫什麼姐姐,我女兒都跟你一般大了,我是蘆在望,叫我蘆姨就好。”
“能在茫茫沙海中得蘆姨相救,是我的幸運,玉致感激不盡。”謝玉致坐起身來,卻發現身上的燙傷全都消失不見了,身體倍感輕盈靈巧,連被暴曬過的肌膚不僅都恢復了,甚至還瑩白通透了幾分。
一時感激不已,若不是她遇見了蘆姨,此刻早就成了沙漠裡的乾屍。
“小丫頭說話就是嘴甜,方才我還未來得及替你上藥,便見你的傷勢突然自己恢復了,一時擔心這才叫醒你。”
蘆姨解釋道:“我救起你時還納悶,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姑娘居然也敢擅闖塔幹沙漠,現在看來,即使沒有我,你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謝玉致這才想起夢中之事,另一個她化作雲煙融入她的身體,看來她的傷勢恢復,便是因為這個。
“蘆姨哪裡的話,救命之恩,玉致不敢相忘。”謝玉致輕輕抬首,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緊緊凝視著蘆姨,巴掌大的小臉粉雕玉琢。
蘆姨心中一動,想起了自己許久不見的女兒,嘆了口氣:“行了行了,不過是順手之事,無需多言。”
“我將你帶出了塔幹沙漠,如今在沙漠的東面,輪臺。不知接下來你要去往何方?”
謝玉致眸光黯淡:“實不相瞞,我自小便隻身一人,四海為家,又無修煉之法,不過是四處飄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