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西涼城突然出現了多奇怪的陌生客,有各大幫派的玩家,也有打扮各一的NPC,他們時而在靠近城牆的榮耀廣場上閒逛;時而又會去將軍府那條街的茶館酒肆吃喝交談。
這些陌生客呢!等級都很高,不管是在野外還是城裡,他們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若是在野外這些人還會幫助等級低下的玩家們刷刷野怪,帶著他們做做任務,他們對人和善也不收取任何報酬,若是遇見了那種蠻橫不講理之輩,這些人也是能讓則讓能躲則躲,不與西涼城的玩家和NPC們發生任何衝突。他們如同一堆憑空出現的江湖豪客喜歡行俠仗義助人為樂,同時也對西涼城的一些訊息無比關心。
西涼城杏子林,一堆等級大概只有十多級的玩家,正圍著另一堆等級足足有七十級的玩家們嘰嘰喳喳說不個不停,面對這些已經是等級頂尖裝備極好的高手們,這些初入華夏不久的玩家們彷彿看到了大神一般,女的做小鳥依人狀男的變成了小迷弟,目的就是想讓這些脾氣很好的大哥哥大姐姐們帶自己下趟副本刷刷裝備做些任務。
而另一邊身背長劍的白衣NPC們正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他們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面對這些三天前突然出現的NPC,玩家們當然是無比好奇的,開始還要上前詢問他們來這裡幹什,是否需要什麼幫助,試圖從他們身上接個什麼獎勵豐富的任務,不過對著木頭一般的NPC們,玩家們的一切努力都徒勞無果,於是漸漸的大夥兒就對他們視而不見了。
一支五人小隊靠近了那塊名叫‘界碑’的黑色石碑,小隊長將手放在界碑上卻沒有任何光芒包裹他的手掌,那隊玩家的視野中也沒有出現‘是否進入流氓聚集地’的提示。
小隊長似乎有點茫然,他縮回手又重新放在界碑上, 但還是和先前的情況一模一樣。
“怎麼了隊長?”旁邊一個矮個子隊員問,“我們怎麼還不能進入副本?”
“不知道啊!”這個有著八字鬍的隊長皺眉道,“先接了任務再將手放在界碑就可以得到系統提示了啊!我沒做錯,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呢?”
他將目光望向了加入隊伍的那個陌生的高手,企圖他能給自己和隊友解惑。
“因為......”這個身穿墨綠色法袍、手拿獸骨法杖的法師玩家嘴角微微上翹,“這裡的副本可能已經沒了。”
“啥?”
這個小隊長顯然沒有明白這位高手說的什麼意思,不過這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所有西涼城的玩家們都聽到了天空中響起了機械般的女聲。
系統:全城播報‘流氓聚集地’副本已破碎,有敵人入侵,請西涼城所有居民共同守衛你們的家園。
在杏子林的所有玩家的綜合聊天頻道上面都彈出了這條系統訊息,所有西涼城的玩家們都聽到了天空中系統的這聲播報,好多人直接被整懵在原地。
只聽‘砰’的一聲,界碑後那扇像大鏡子一樣的空間之門轟然碎裂,矮小的白髮老人‘哇’一聲就噴出了好大一口鮮血。
坐在地上的白衣背劍NPC率先而動,齊刷刷的抽劍奔向了老人。
老人突然眼中精光畢露,雙手指關節在不停的比劃著法印,那些快如奔雷的雪白長劍對著他佝僂的身軀就刺了進去。
然而並沒有鮮血飛濺,也沒有紅色的傷害值飄起,持劍NPC們感覺到自己的的長劍刺中了空氣,老人的身影漸漸淡去。
“人......人類,你們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杏子林的另一邊出現了一道橢圓形的白光,消失的矮小老人在白光中重新顯現出身形,於此同時他的手上已經握著一根白光閃閃的九環法杖。
“是嗎?南柯大法師,”有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老人的身後,“難道你的師姐沒有告訴過你,法師在施法的時候是不應該講廢話的?”
‘噗呲’一聲,一柄長劍從他的背心處插入,劍尖直接冒出了胸膛。
‘46200’
鮮血和傷害值同時冒出,矮小的白鬍子老人低頭看了看胸口上滴血的劍尖,然後一個曾經無比十分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是......是......是你!”鮮血從他的嘴角不停的流出,“怎麼......會......小......姐.....我、我......對不起......你!”
他用盡最後一口氣吐完了這麼一段話後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然而地上哪裡還有什麼老人,只有一隻被鮮血染得通紅的兔子罷了。
這個眼眸深邃太陽穴微鼓,刺殺矮小老法師的人正是那即將要去往太王山的御劍宗劍師童齊貞,而那些一襲白衣身背長劍的年輕NPC正是他的門下弟子。
“這裡不再是安全地,將這些人殺光隨鐵騎去西涼城。”童齊貞輕鬆抽回插在兔子身上的長劍面無表情的說。
於是杏子林開始上演了一場大屠殺,那些對新人們還關照有加的大神玩家們,紛紛抽出身上的刀劍向反映不及的其它玩家砍去——如屠豬狗。
所有在副本里的玩家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站滿了好多人,他們不再是待在副本里,數十隊玩家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南邊的那處大山的涵洞中,有無數隊草原騎兵魚貫而出,先前在副本里的那些死了又活的流氓精英,提起武器跟著馬匹向著自己飛奔而來,然後收起刀落!杏子林所有的玩家們全都被殺到墳地復活了。
只是某些NPC確實是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站在時光縫隙中一個老嫗石像顯得更加的破碎,逝者郭如風最後一點神魂都快要被榨乾,而在人們還看不見的天空之上,赤金龍王熬滄海至少可以活動一下眼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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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如鐵手,捉飛雪為利刃,將廣袤的呼嘯草原颳得慘白似骨。
在呼嘯草原的最北方,烏蘭巴日城就建在海川隘口上,它如同一柄黑錘一樣卡在皚雲山脈和青雲山脈的交匯處,保護著身後的萬千洛汗國百姓。
雪儘管下,但這座城始終是黑的。它城牆是黑色的,街道是黑色的,圓頂房屋也是黑色的,甚至它的泥巴和城中的居民都是黑色的。洛汗國的人總是叫它黑珍珠,但北漠軍們又愛叫它羊糞,不錯!他們說這就是一坨又臭又硬的羊糞。
不過‘烏蘭巴日’在洛汗語中並非黑珍珠也不是羊糞,烏蘭巴日城也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犯不著要取悅誰,至少、它不會取悅那些頂著風雪即將程序的北方遊民。
安冉等人和遊民們站在城外等候守城兵卒們的盤查,雪已經染白了冒險者、NPC們的頭髮,牛羊被冷得亂嚎亂叫,腳下依舊是黑色的泥巴、牲口的糞便、汙水、和凌亂的腳印,這些骯髒的東西聚齊在一起,讓本來就並不寬闊的道路顯得泥濘不堪。
貼身是軟皮甲,外面套著厚棉襖,再加上一件‘綠林好漢袍’樊雲天看起來就像是個大粽子。NPC小子雙手互搓嘴裡哈著熱氣抱怨:“真他媽冷!這個地方的鬼天氣快趕得上青雲山了。”
“還好啦!”煙落抖了抖身上的積雪,“雖然我的遊戲角色有點發抖但本姑娘卻一點也不冷。”
“你當然咯!”樊雲天立馬嚷嚷起來,“誰不知道你們冒險者感覺不到寒冷,而且你們那個世界還有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