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蝨咪起眼睛,雙手死死握住囚籠把手:“小子,你好大的膽兒,敢叫我們送死,好讓你逃出去。”
噬九斥聲說到:“我噬九要是想逃,就不會再回來。”
第三位金丹仙師鍾離問到:“我們自爆陰氣靈力,讓你帶著剩下的人逃走。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噬九單手舉起,對天發誓說到:“若是三位前輩和兩位柩皇前輩願意犧牲自己。我陰龍發誓,有生之年一定拼盡全力,覆滅葬宮,以報諸位前輩之仇。”
赤崀深吸一口氣,問到:“你如何帶這麼多人走,又如何確保他們一定能出去。”
噬九眼神堅定,毫不畏懼:“我什麼都不能確保,我只能確保一件事。諸位前輩所化的三隻金丹鬼龍,兩隻柩皇鬼龍。一定能打破葬魔墳。數年內,葬宮再也沒法實行封魔。跟隨我之人,哪怕只有一位活著出去,也是葬宮違背大秦律法,以人飼魔的鐵證。”
白蝨捂著腦袋,深深的嘆了口氣,問到:“孩子,你今年多大。”
噬九說到:“十五。”
白蝨滿山的髒話已到嘴邊,又咽進了肚子裡。終究是不忍心,說到:“你有沒有想過,你賭上性命所做的事情,其實是大秦帝國默許的。你帶出去之人,恐怕今日走去咸陽城,第二日就又被抓回葬宮。”
噬九誠實的點頭,眼神掃過每一位囚籠內犯人的眼瞳:“想過,明知不可為,我偏要為之。如若大秦律法不管,我噬九就算僅有一人,也會為諸位前輩報仇。”
鍾離自被擒以來,難得開懷,笑著說:“這種性子,不去儒家讀書可惜了。”
赤崀反懟到:“去儒家讀書才可惜了。”
白蝨又無精打采的趴下,擺手到:“放心,沒人願意的。”
不聊他話音剛落,四層數十柩皇齊聲說到:“我願意。”
白蝨轉頭看下,身旁的鐘離,赤崀亦說到:“我也願意。”
白蝨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到:“這世道真的變了啊。”
而後竟然是發狂般的哭了起來,說到:“玲兒啊。你看,這世道真的變了,真的變了。”
白蝨似哭似笑,幾分鐘後,雙目通紅,扒著囚籠的欄杆說:“算我一個,算我一份。”
噬九深吸一口氣,說到:“諸位,半個時辰後。五位前輩按計劃動手,其餘人跟著我。”
不料死魂涯二三四層修士齊齊搖頭,一人說到:“五層三人,四層十人,三層二十一人。二層,三十五人。底層數百人。目標太大。”
又一人說到:“吾等修仙之士,生死皆為天意。就算出去也逃不過封魔的宿命。不如今天就痛痛快快打鬧這葬宮一場。六十餘隻鬼龍一同殺遍葬宮,好比出去窩囊的被鬼龍吃掉,來的值得。”
德寶也站出來說到:“我們數百個無修為的人可以分散逃跑,體內鬼龍沒辦法祛除,就算逃到外界也活不了多久。犧牲大多數人被抓,只要能有一個人逃入咸陽城,便是勝利。”
數百人紛紛響應。
此刻伸手不見五指的葬魔墳,竟是顯得格外溫暖。
噬九將夜明珠移到自己臉龐,一張年幼清秀的臉,早已佈滿淚痕。
噬九跪倒在地,腦袋砰砰的磕頭,說到:“晚輩李龍石,恭送各位前輩赴死。”
“在下德寶,恭送各位前輩赴死。”
“小女李婷,恭送各位前輩赴死。”
“在下王傑,恭送各位前輩赴死。”
一人俯首,一百聲恭送。
半個時辰之後,鍾離扔出一串手鍊,交於噬九手上,說到:“以後,世間風景,你替我看。”
轉身正了正頭上的儒冠,高聲說到:“天不行道,我來行之。”
赤崀對於這種酸臭文人嗤之以鼻,撓了撓頭上蓬鬆的紅色亂髮,想了半天,撇嘴對噬九說到:“小子,我走了。”
白蝨還在瘋瘋癲癲的念著:“玲兒,玲兒。”
而後,三位金丹仙師幾乎是同時站直腰桿,眼神中鋒芒畢露。
緊接著就是天翻地覆般的晃動。
在最幽深的地底中,一聲聲鬼龍的咆哮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