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有大礙?”待林鎮嶽止氣撤掌的瞬間,戰凡天便已按耐不住,連忙出聲詢問。
“暫且不妨事,不過其身體本就虛脫顯弱,而又被那黑氣侵蝕,怕是要修養個幾日方可醒來。”聽到身邊傳來的詢問,林鎮嶽出聲應答,只是那充滿欣慰的眼睛,始終未曾離開攜於腰間的徒兒。
“本將先行帶他回去,勞煩諸位兄弟幫其尋回兵器!”言罷,不待其它三人有何答覆,便已消失不見,向著那鳴槍谷住處而去。
落霞山內七峰之首,萬米高空黑霧之下。鳴槍谷三大長老,神情恍惚的盯著那空無一物的峰體,似乎那裡方才發生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過了片刻以後三人面面相覷。
“蒼梧、落月,你們剛剛可有看到將軍的神情?!”
“嗯!自然看到了,只是那種眼神,似乎不太對勁……”
星落月聽到戰凡天的詢問,連忙點頭應道,只是卻不懂那是怎樣的神情。鳴槍一將七長老,若說到真正未有經歷過兒女柔情的,怕是隻有靈槍星落月,槍目千玉敏二人了吧。
“什麼不對勁的?”蒼梧自然明白那是什麼眼神,只對二人的對話產生了好奇,忍不住出口詢問道。
“就是,就是那啥……”
“老戰,大老爺們的,扭捏個什麼,快說快說!”
戰凡天張了張嘴,可是卻沒發出聲音,隨後閉上眼睛,深吸猛呼了幾口氣後,這才猛然睜開眼,似乎做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我可真說了?”
“說!”
“錚!”
戰凡天本來還有些忌憚,卻被二人同時發出的一聲爆喝、一聲槍吟給驚了一下,頓時將自己所猜想的,一股腦道了出來。
“就是將軍的眼神之中滿是柔情,如同看著心愛之人一般,將軍不會是太久未涉世事不喜女子轉有了龍陽之好吧!”
二人則因其說的太快,不由眉頭緊縮深思其語。隨著時間不斷的推移,那話語意思在腦中愈發清晰,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變得複雜起來。
“混賬!你這廝當真胡言亂語!作為屬下,竟敢如此誹謗將軍!待此件事了,吾定要回稟將軍!告你個以下犯上之罪!”蒼梧本就剛正不阿言行謹慎,當反應過來後瞬間怒喝!
“對對!沒錯!老戰你胡說什麼?!難道還想同將軍演武場'切磋'不成?!”星落月雖然並不太明白這龍陽之好是為何意,但看到蒼梧這般反應,便知定不是什麼好話。連忙附和表明立場,尤其是這切磋二字的語氣刻意加重。
戰凡天本以為二人會同自己看法一致,卻未想竟然會鬧出這門子事情,只得連連獻媚討好。最後更是應諾,為其二人各弄一罈,日耀城映月樓中,千金難求的醉月釀,方才將此事平息下來。
然蒼梧二人何嘗不是玩鬧心態,鳴槍谷無論將領弟子,皆如手足兄弟,將軍更是性情豪爽,即使被其知道,也不過哈哈大笑一場。
而戰凡天何嘗不知這些,只是方才被那蒼梧暗自凝聚浩氣神識,突然爆喝之下,未能及時回過神來罷了。待到反應過來時,那二人早已入了黑霧,為莫輕羽尋找槍劍去了。
鳴槍谷將軍居處,莫輕羽如今已在床榻之上昏睡了整整三天。此間林鎮嶽則一步未曾離開,就這樣看著床上,那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徒兒。看到其臉上逐漸恢復過來的紅潤血色,方才徹底松下心中的那一根鉉。
只是不知為何,自從經過蒼梧等人的開解後,林鎮嶽對莫輕羽的看法,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對那躺在床上沉睡中的徒兒越看越是順眼,越想越是喜愛。
同時腦中不斷回放起與之所經歷過的時光,與其所訴說的種種過往。
無上魔兵無鋒劍,神妙法訣九字真言訣,聞名而未得相見的九轉靈巖果,氣海丹田內那二丹一旋,以及可修數氣的乾冥九玄訣,等等……
這些事隨便拿出一件,便可謂是天大造化,而這諸多大機緣,竟然悉數發生在自己這徒兒身上!當真是人得造化點撥,繼而龍騰環宇!
如此這般想著,反倒將其身上的頑劣歸為桀驁不馴,忤逆則是性情豪爽,氣運更是天宇眷顧!至於先前的偏見,如今也已煙消雲散。
人性所致本就如此,心中猜想看事角度,往往是決定對人的態度。若是想的透徹樂觀,看待很多事自會覺得美好歡喜。反之則是心有惱恨,非但影響他人,更是氣傷自身!無論何等身份修為,對於看重之人皆是無法避免。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蒼梧曾來過一次,還未進屋便已被瞬閃而出的林鎮嶽攔在門外。原因竟是怕影響了自己徒兒休息,只將那尋回的槍劍接過,隨後交待了幾句,便又瞬閃回了屋內。
獨留下呆立屋外,一臉錯愕的蒼梧,腦中不由回想起三日前,戰凡天所說的種種,不知為何竟然覺得有些道理。不過轉即便又連忙否決,無奈搖頭轉身離去。
只是林鎮嶽自從回到屋內,心中便久久難以平靜!雖然方才不過幾句交談,卻從中知曉這徒兒竟突破那黑雲百丈之多!比之往日自己凝神階位封氣歷練時,竟多了十丈有餘!
莫輕羽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安穩,在這三天多的時間裡沒有做任何噩夢。直到傍晚時分方才意識清醒過來,睜開慵懶的雙眼,那微微泛黃的燭光便率先進入眼中,隨後看到的則是師父面帶欣慰,和善可親的臉孔,以及那似曾相識的屋頂。
“咦?難道是睡得太久了,怎麼還出現了幻覺。又或是還在夢中?”懶散的嘀咕後,便再次閉上了雙眼,同時口中自棄的嘀咕著:“師父現在應該還未消氣,若是見到我又怎會是這般模樣,而我本在那古怪的黑霧之中,又怎麼可能會在房內,難道是我已身死?魂魄飄回?!哎~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