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淇兒飛出藥王谷,駕御紫電九龍圖直接向北方而來,腳下一道道東西走向的山嶺參差錯落,重重疊疊。越過重疊的山嶺之後,前方的山峰逐漸高聳,遙遙望去,不遠處的山巔綿延著在雲端若隱若現,彷彿一條巨龍,橫亙在蒼穹之間。
罹淇兒按照女兒河村民的指引,沿著天山山脈向西緩慢飛行,仔細觀察。
此時的罹淇兒身在天山山脈之中,偌大的山脈起起伏伏,峰巒疊嶂,有的挺拔巍峨,有的匍匐在地,有的孤峰獨立,有的分出很多道山樑。山峰千姿百態,山谷也各有魅力,雖然藥王谷幽深閉靜,但是藥王谷只是無數山谷中普通的一個,有的山谷寬敞開闊,有的則狹長閉塞,有的彎彎曲曲,有的宛如盆底……
而山谷、山嶺之間,時而點綴綠水清泉,時而點綴皚皚白雪,密林與怪石齊生,勁草在風中搖擺,偶爾有金雕雪豹出沒,忽然又見成群的盤羊飲水,天山神境,鬼斧神工,自然造化,萬物有靈。
正觀察之時,罹淇兒忽見前方山頭被濁氣籠罩,天山山脈地勢高挺,藍天白雲,格外清新,但是很明顯可見前方的空氣比較渾濁,彷彿一層煙霧籠罩,天空灰濛濛的,山嶺也被籠罩上一層薄紗。
罹淇兒暗暗吃驚,因為早在火巖窟中她也曾親眼見過萎猖煙的可怕,面對未知的濁氣不敢大意,於是提高了警惕,掩住口鼻,小心翼翼靠近濁氣。
近些時,才發現,濁氣不是萎猖煙,更像是塵土,或者是某種東西燃燒之後的煙塵,因為沒有被風吹散,就瀰漫在此。
罹淇兒在濁氣中緩緩催動紫電九龍圖,越過山樑之後,赫然發現,一個天坑觸目驚心,足足將半個山頭沉陷下去,深不見底。
從東側看,還是一座完整的山峰,但是從上邊看,半邊山峰像是一個破爛的瓢倒扣在那裡,西側的深坑實在過於巨大,彷彿整個天山山脈的巨口,口中吐納著滾滾濁氣。
“難道這就是那次事故造成的嗎?會有多少無辜的人被深埋地下?”罹淇兒的心情無比沉重。
罹淇兒沿著深坑的邊緣緩緩飛行,並沒有找到一個像樣的入口,仔細看後,罹淇兒覺得這個巨坑像是直接塌陷下去的,而入口則在其他地方。
想畢,罹淇兒繼續催動紫電九龍圖向西尋去,一邊走著,罹淇兒不禁發現有的山峰下會有一兩個洞口,有的山谷中也會有豎井,偶爾會有一兩個較大的洞口,格外引人注意。黑幽幽的洞口彷彿斑點,零星的分佈在天山的條條山脈之上。
罹淇兒抬高了紫電九龍圖,身形停在高空之中,向下張望,不禁毛骨悚然,那巨大的深坑,彷彿天山潰爛的面板,彷彿生機勃勃的肢體上被貫穿的傷口,那無數大大小小的漆黑洞口,猶如健康肌膚上的病變、黑斑。
這是天山的傷痕,這是天山的傷痛!
到底是什麼人要在天山上打洞,他們想得到的礦石是用來做什麼的?
罹淇兒想不明白,太多的未知讓她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可怕。
很久很久,罹淇兒回過神來,開始靠近每一個洞口,尋找蛛絲馬跡,因為她此行的目的是尋找依不拉音,其他的事情暫時也想不明白,只能等回到黔靈山向師父覆命時再議。
罹淇兒找遍了方圓一二百里的所有洞口,但是都沒有發現任何有人活動的蹤跡,似乎圍繞那個大坑附近的所有礦山都停止了採礦,而且很多天沒有動工了。
此時,天色已經快到中午,罹淇兒落在一個較高的山頭,收了紫電九龍圖,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隨手掏出一塊乾糧,一邊吃著,一邊看山下的礦洞和遠處的山峰。
歇息片刻,罹淇兒想著是回藥王谷,還是繼續向遠處尋找。因為,如果按照依不拉音自己的腳程,是無論如何都走不了這麼遠的,但是他想起採礦的那些人可疑的模樣,於是突然想到依不拉音可不可能被人擄走或者遭遇不測?
因此,罹淇兒決定起身繼續向更遠的地方尋找一番。
另一邊,易無悔踩著風徑直往天山神廟的方向飛去,天山神廟位於南天山中部連綿的幾座山上,神廟一共八座,有的在山腳,有的在山腰,有的則在山巔。
易無悔幾十年前曾經來過這裡,看著每一道山的輪廓,看著那一座座巨石砌成的神廟,心頭百般滋味,他從山下的神廟一間間掠過,裡面除了幾座神廟之中有守廟人之外,並沒有依不拉音的蹤影。
易無悔繼續向山腰的神廟走去,然後越過山樑,到另一座山上的另一座神廟觀察,一口氣又走了六座神廟,不但沒有依不拉音的身影,連個守廟人都沒有了。易無悔毫不留戀,甚至露出不屑的眼神,繼續向最後的神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