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你儂我儂之時,忽的外面傳來小廝喊聲。
小廝語氣急促,好似真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緊接著馬車兀的停下,若不是君如譽牢牢抓住身後欄杆,恐怕他與雲小小都要被掀翻了去。
雲小小趕忙從君如譽懷裡起身,兩人面面相覷,眉頭不約而同緊皺。
“三皇子,外面有個人暈倒了。”小廝掀開門簾,向君如譽彙報。“馬車方才行駛得好好的,忽然竄來一個人,馬伕沒有把持得住,便就將那人撞倒。”
小廝有些緊張,生怕君如譽責罰。
君如譽是堂堂三皇子,光天化日之下撞倒了人,倘若他置之不理,改日整個京城都要傳遍他冷血無情,可要是管了,難保不準是個圈套。
“要不然我去看看吧。”雲小小知曉君如譽為難之處,隨即主動提出自己去會會外面情況。
“好。”君如譽淡淡回應。
他倒不至於像雲小小想的那樣侷促,不過君如譽最討厭麻煩,他確實有些心煩。
小廝將身子側開,雲小小朝君如譽點頭後走出馬車。
果然,路中間穩穩當當躺著一個男子,他頭髮蓬鬆,將臉遮了大半,一時看不出面容。雲小小細細打量男子,瞧著他身上穿粗麻衣裳,應當是個尋常百姓。
怕就怕是有人故意算計,這人無論是誰,稍稍打扮一下也叫人分辨不清。尤其周遭百姓們眼睛盯著,就是雲小小警惕,那些個百姓也只認死理。
“喂?”雲小小走到那人面前,見他第一遍毫無回應,隨即蹲下身子。
她這才看見男子面容,原來被蓬鬆頭髮遮掩住的面容,竟是如此駭人。
男子臉上不知為何結的傷疤,一塊一塊佈滿臉上,看得雲小小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起從前自己,難怪張蘭心和雲小婉她們看著會覺著噁心。
看來這男子也是一個可憐人。
“喂?你可還清醒?”雲小小再三詢問,卻是仍舊得不到一句回答。
“小小,這可怎麼辦?”小廝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他也知曉君如譽做事一絲不苟,如今是他與馬伕給君如譽添了麻煩,還不知君如譽會怎樣處置。
“帶回去。”雲小小語氣堅定,說罷站起身來。
“什麼?”小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帶回三皇府。”
雲小小微微皺眉,望向躺在地上那男子時,眼裡浮現憐憫之色。
待她進馬車時,君如譽抬眸,正巧與雲小小四目相對,兩人皆是嫣然一笑。
“那男子你可有如此相信?”君如譽語氣風淡雲輕。既然將這件事情交由給雲小小處理,至於雲小小如何做的抉擇,君如譽也不想摻和。
畢竟雲小小是他精心培養到現在的人,君如譽對於雲小小的能力還算信任。
“沒有。”雲小小如實搖了搖頭。“只是,他臉上疤痕著實看著可憐,我便擅做主張,將他帶回去了。”
被君如譽這樣一盤問,雲小小才發現自己有所不妥。可君如譽問完後卻是當作沒事人一樣,靠在背椅打盹,竟也不說一句雲小小唐突。
“三皇子。”雲小小有些慚愧。要是那男子真是大家擔心那樣,她這不就是引狼入室。單單是看他臉上傷疤可憐,便就收留一個陌生男子去到三皇府,任誰都會覺著雲小小做事太過沖動。
“他現下昏迷不醒,不管他會被周圍百姓責罵,如若送去醫館,又得耽誤不少時日,這樣決定算是兩全。”
君如譽就是不看向雲小小,也知曉她現在心中定是十分難受。
這般在意一個人的感受,倒是人生頭一回。君如譽想到時思緒萬千,索性徹底放空,輕輕睡了過去。
被君如譽三言兩語安慰,雲小小雖然還是有些忐忑,但總不至於太過耿耿於懷。
君詩瞳靠在床頭,將她親手撕掉的信紙一片一片重新拼湊。
不知過了多久,那封信紙終於依稀看得出其中內容。宋彥寫字極為好看,從前一同上學時,太傅常常誇讚宋彥。君詩瞳單是看見上面字跡,胸口就不由得生起一股難過之意。
往事歷歷在目,君詩瞳表現的再怎樣淡薄,騙過了皇上騙過了大皇子,又如何騙得過自己。
信上字字句句寫著宋彥對她的思念與悔意,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待到滴在床上信紙,君詩瞳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公主。”青鸞輕輕敲了下房門。“該是喝藥的時候了。”
寂靜宮殿裡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君詩瞳匆匆忙忙將信紙又塞回枕頭底下,隨即裝作無事人一樣,讓青鸞進來。
君如譽回到三皇府,便就回房歇息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