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譽冷冷望向君風臨,二十年來,他頭回與君風臨如此坦白。
如此看來皇后也將君風臨保護得極好,如今君風臨在世人眼裡仍是溫潤公子,彷彿世上唯獨君如譽能看出,皇后和君風臨這對母子到底有多狼子野心。
君如譽心想著,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那就讓我看看,三弟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君風臨身子向前傾去,他湊近君如譽耳邊,溫言細語般挑釁道。
君如譽眼裡閃過一道狠意。
“你若是想讓瞳兒能順順利利捱過這個冬天,最好與她保持些距離。”君風臨不以為意掃了一眼身後,好似是好心叮囑。
說完,他從君如譽身旁擦肩而過。
君如譽抬眸看了一眼面前大門,那牌匾上用燙金寫的“永樂宮”三個字像是刻在他的眼裡。君如譽忽然想到,君詩瞳的永樂公主稱號,是他的生母淑貴妃原本要留給自己的女兒,只可惜還未出生就被關進了大牢。
最後怪冷宮陰涼潮溼,吃得也極簡陋,君如譽應當有個妹妹才是。
如今君詩瞳既是用的這個封號,也算是與他有緣。君如譽腦海裡浮現出方才君風臨說的話,他猶豫一下,隨後也跟著轉身離開。
到底是不願牽扯君詩瞳,君如譽如今自己都難得全身而退。
錦華宮裡。
“這君如譽怎麼照顧的蘭心。”皇后皺眉。
一雙丹鳳眸稍稍轉了圈。
皇后半靠在床榻上,一隻手撐著頭,白色的貓正蜷縮在她身前。
“才嫁進三皇府多少時日,便就出了事故。”皇后無奈嘆了口氣,看似好像十分關心張蘭心。
“奴婢聽說,是三皇子的貼身婢女不小心將三皇妃推進湖裡,三皇妃身子本就因著怪胎虛弱,結果受了風寒,孩子也未捱過此劫。”
一旁貼身宮女如實告訴皇后事情的來龍去脈。
若不是張蘭心好些時日沒有進宮看望她,皇后覺著納悶派人去問,她還不知張蘭心竟遭遇這樣的事情。
皇后聽罷眼眸微虛,撫摸身旁白貓的手也跟著頓了頓。
她早聽說過君如譽身旁那個貼身婢女,上回君如譽入獄,就是雲小小來宮裡求情。皇后不僅未有忘記,反而印象深刻。
“小姑娘家爭寵的把戲,幼稚得很。”皇后不屑一顧的冷哼。
皇后倒不覺著張蘭心孩子沒了是多大的事情,一來她年紀輕輕,後面再懷上不是難事。二來君如譽不比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如今看來與他親近的就只有張蘭心和雲小小兩個親密些的姑娘,張蘭心需不著與誰爭寵。
只是因著此事,皇后對雲小小更加註意了些。
“那皇后娘娘這邊可是要有所表示?”宮女小心翼翼,一雙眸子聚精會神盯著皇后。
畢竟張蘭心從小就與皇后親近,皇后看上去也是實打實的喜歡張蘭心,如今她出了這種事情,皇后無動於衷反而說不過去。
“本宮當然知道。”皇后挑眉,“需要你來提醒?”她聲音忽然拔高,一臉嚴肅模樣望了一眼那個宮女。
“皇后娘娘息怒!”宮女嚇的渾身顫抖,雙腿癱軟便就跪到了地上。“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也是想要為娘娘排憂解難啊!”
宮女重重低著頭,彷彿面前女子是什麼可怕的惡魔。
“起來吧。”皇后微微皺眉,語氣頗為不耐煩。要是皇上來了看見這種情形,不一定以為她是多潑辣的人。
“去三皇府把君如譽身邊那個貼身婢女抓來。”皇后氣定神閒,“君如譽要是不肯,就說本宮十分生氣。”
她倒要看看君如譽膽子到底多大,連她這個皇后的命令都不聽。要是君如譽真是為了一個婢女忤逆她,皇后算是心裡有譜。
橫豎皇后也是想要試水,估摸下這個婢女到底是什麼來頭,雲小小今日請不請得來錦華宮都無所謂。
“好的,皇后娘娘,奴婢明白了。”宮女說完,畢恭畢敬行禮後離開。
那隻白貓已經酣然入睡,桌上香爐升起冉冉白煙,皇后嘴角微微上揚,眼裡不屑逐漸明顯。
雲小婉大清早出門便就一直未有回來,雲小小斟酌下,還是想要回三皇府再看一眼。
到底是放不下君如譽,雲小小總覺著君如譽心思縝密,應當是藏了什麼事情在心裡。至於那夜君如譽說過的決絕的話,雲小小難過歸難過,放不下也是真的。
“你們兩個好生在房裡待著,我過會兒便就回來。”雲小小走前叮囑。
因著昨日雲小婉對憐兒和小乞丐做的事情,雲小小難免擔心。不過轉念想到雲小婉如今無權無勢,應當也沒有這個膽量接二連三惹怒自己,昨兒個半夜她是什麼話都說清楚了,也不知雲小婉可有聽進去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