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婉起身時,正好站在丫鬟身後,她猛的用胳膊肘頂了丫鬟後背一下,丫鬟手中的茶水便就盡數倒在了雲小小的身上。
茶水雖不至於滾燙,落在人皮肉上仍是會有些疼痛。雲小小忍不住叫了一聲。
“小小!”雲世昌大驚,連忙跑到雲小小的面前。
丫鬟雙腿癱軟,跪在地上忙不迭的道歉。
雲世昌正悉心注意雲小小的身子,雲小婉雙手抱臂,看著雲小小此時被淋成落湯雞的落魄模樣,不由得覺著好笑。
“雲小婉,你怎的這般不懂事?”雲小小轉過身,猛的對雲小婉大聲訓斥。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弄潑的茶!”雲小婉也來了氣,明目張膽與雲世昌頂嘴回去。
說罷,她眼神似有似無瞥向跪在地上的丫鬟。
“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丫鬟看清楚了雲小婉眼裡示意,道歉更加賣力,竟磕起頭來。“是奴婢的錯,老爺別罵小姐了,這件事情和小姐沒有關係。是奴婢手滑,才害得小小姑娘被燙。
雲小婉說的有理有據,雲世昌一時不好反駁。
“好了好了,你別跪了,快起來了吧。”雲小小見腳邊這丫鬟磕頭磕的一聲比一聲響,難免生起同情之心。
剛才分明就是雲小婉暗中使詐,又將鍋推到了丫鬟的身上。
“老爺,奴婢並未受傷,若是這樣懲罰這個丫鬟,反而讓奴婢愧疚了。”雲小小趕忙起身,同雲世昌求情。
雲世昌點頭答應,丫鬟才站起身來。
她額頭上一塊地方已經磕破了皮,露出絲絲血跡。
丫鬟知曉,她若不努力將過錯推到自己身上,今日她不過磕疼額頭,明日自己就已經躺在了亂葬崗。
雲小婉手段有多殘忍,丫鬟就是沒有體驗過,在宰相府待久了也有所耳聞。
“管家,快請大夫。”雲世昌著急吩咐。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雲小小的身上,“你身上衣裳已經溼透,先去後院換套乾淨衣裳。”
他溫柔叮囑,然後讓丫鬟帶雲小小下去。
雲世昌如此關心自己,雲小小覺著十分溫暖。恍惚間她好似回到從前,自己尚是雲家大小姐的時候。
“既然爹爹覺著女兒在大廳裡待著礙事,那女兒就先行回去了。”左右這口氣算是出了,雲小婉也不多加逗留。
經過雲小小時,雲小婉仍然氣不過,狠狠撞了雲小小一把才走。
回到院子裡,雲小婉想起方才發生的種種,愈想愈加不是滋味。分明她才是宰相府的小姐,先不說兩人身份懸殊,雲世昌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幫著一個小小婢女斥責自己。
“難不成這個婢女是給雲世昌灌了什麼迷魂藥?”雲小婉眼裡恨意增生,字字句句皆是透著不甘。
“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胭脂猶猶豫豫道,
“說。”雲小婉很是不耐煩,她可沒有精力同胭脂打什麼啞謎。
“方才那婢女說,她也名喚小小,奴婢有些擔心,會不會是大小姐回來了。”胭脂說話小心翼翼,生怕哪裡說的不妥又令雲小婉炸了脾氣。
雲小婉聽罷,一雙眉頭皺的極緊。別說胭脂,就是自己剛才聽到時,心裡也是不由得一顫。這下胭脂提起,雲小婉整顆心跟著揪了起來。
“不可能吧,她分明已經死在大火裡。”雲小婉細細思索,不禁搖了搖頭。
“那又怎能解釋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出現在三皇府,而且不過三個月的功夫,三皇子身旁就多了一個貼身婢女,未必她是憐兒?”胭脂想來總覺著蹊蹺,擔心雲小婉一時疏忽,前面同穆南所行之事毀於一旦不說,反還砸了自己的腳。
這要是被雲世昌知曉,雲小小是被雲小婉算計陷害,豈不是要將她逐出宰相府不可。
“更不可能。憐兒被我餵了毒藥還割下舌頭,她現下已經說不出話來。這個醜八怪又不是啞巴。”雲小婉可以肯定,方才在大廳裡的女子,定然不是憐兒。
“而且當時醫館分明找出一對屍體,那具女屍,就是雲小小才對。”雲小婉仔細將那件事情翻出來思索。難道自己遺漏了什麼?
“小姐,您可還記得,這個小小,臉上的疤痕是被火燒傷造成的。”胭脂湊近雲小婉,小聲提醒雲小婉。
雲小婉當即如同遭遇晴天霹靂,腦子轟隆一下,頓時變的空白。
對啊!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雲小婉張大了嘴,神情十分驚訝。“她一直戴著面紗,不就是因為臉上傷疤嗎!”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小小實在與雲小小存在太多巧合,這令雲小婉不信也難。
“那現在,該怎麼辦啊小姐?”胭脂恐懼不已,聲音不由得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