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小就是覺著奇怪,為何君如譽被判死刑,宋彥和牧風也能坐的住。即便到了刑場,牧風還要攔著她不去救人。
就是君如譽,也好似十分淡然,生死攸關時刻,竟然絲毫不為自己辯解,也不留退路。
雲小小不敢去想,倘若今日張公公再來晚一些,那刀便就要落到君如譽的脖頸上。
“因為皇上不會讓我死。”君如譽背手而立,不以為意望向雲小小。月光如霜,遙遙撒在君如譽的臉龐。
他眉眼清澈,像是瀲了灘湖水,既深邃,又平靜。
“什麼意思?”雲小小詫異,頓時生起更大疑惑。
“這原本就不過皇上設計的一場戲罷了。”君如譽淡淡掃過雲小小,轉身看向面前竹叢。雲小小愣了半晌,索性與君如譽並肩。
“我去皇宮那日,皇上將罪證丟在我身上,我看了一眼,其中有皇上暗示。”君如譽又解釋了些。
原來從始至終,皇上判君如譽叛國之罪,立他死刑,兜兜轉轉都是自導自演。可皇上設下如此大局,上到皇親國戚朝廷命官,下到大興百姓,無一不被矇在鼓裡,他究竟目的為何?雲小小心中疑惑愈加的重。
她看著君如譽的側顏,精緻俊朗,絕代風華。難怪君如譽出事,牧風一點也不著急的模樣。原來他早就知曉,君如譽定是死不成的。
“還記得今日在乾清宮,穆將軍死前說的那番話嗎?”君如譽忽的側身,正對上雲小小眼眸。
“記得。”雲小小點頭回應。兀的,她像是想到什麼,突然瞪大了眼睛。“皇上是想給穆將軍定罪,好屠將軍府滿門!”
君如譽嗯了一聲,抬頭看向天上圓月。雲小小隻覺得自己揪著般難受,眉頭蹙成了一團。
雖說她厭惡穆南,可一碼歸一碼,穆將軍卻是實打實的英勇能幹,尤其是穆將軍死前所為,更是令雲小小感覺震撼。
“穆家六代為將,名聲極盛,兵權在握。皇上自然忌憚穆家勢力,他想要找個法子殺了穆將軍,可平白無故,找得出什麼正當理由來。索性將計就計,待我回來之後,將我關進牢裡,故意鬧的沸沸揚揚,便是讓後頭穆家沒有話說,讓朝野大臣,京中百姓沒有話說。”
聽罷君如譽的解釋,雲小小再仔細回想過去發生一切。從她與君如譽回到京城,再到現下兩人又回到三皇府,快的宛如一場夢。
穆家裡裡外外都是大興的人,可大興,卻容不下他們。雲小小緊緊抿唇,心情十分沉重。
“也怪穆將軍脾性太過爭強好勝,不懂謙遜行事。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君如譽腦海裡浮現出穆守誠死時場景,心中難免也覺著有些唏噓。
“難怪穆將軍說,他沒有錯,可皇上說他錯了。”雲小小感慨。穆將軍定是知曉一切為皇上設局,不知他輔佐君王二十餘年,看破真相那一刻可有後悔。
“時候不早,早些休息吧。”君如譽下了逐客令後就回了屋子。
經受這樣一番折騰,雲小小思緒萬千。做的差不是,做的太好也不是,果真伴君如伴虎。可憐穆將軍世代忠誠,卻是害的妻兒雙亡。
次日大早,雲小小剛剛醒來,便聽見侍衛來報,說是張蘭心正候在門口。
“她來了,你們去找三皇子啊。”雲小小一臉狐疑。張蘭心來三皇府定不是要同自己喝茶敘舊,這侍衛為何向她稟報。
侍衛面露為難之色,猶猶豫豫不好開口。“我稟報給三皇子,可三皇子一句無空,就讓我把張小姐打發過去。你也知曉張小姐的脾性,我百般勸阻,叫她先行回去,奈何張小姐不聽,站在門口非要等到三皇子不可。”
雲小小心下了然,一副“我理解你”的神情看向侍衛。
張蘭心雙手攥著手帕,心裡萬分緊張。自打君如譽回到京城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同君如譽說過一句話。張蘭心一是想念,二也是經歷了這一遭大起大落,張蘭心著實擔心君如譽。
可她候了幾炷香的功夫,沒等來君如譽,卻將雲小小給招了來。看見雲小小一刻,張蘭心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我不是讓你去叫三皇子過來嗎?她是什麼意思!”張蘭心狠狠瞪著侍衛,手跟著指向雲小小。
張蘭心氣急敗壞,像是下一秒就要將雲小小給撕了一樣。
侍衛有些為難,堂堂一個男人竟往雲小小身後縮了縮。嘖嘖,可見平日裡張蘭心有多麼囂張跋扈。雲小小一雙眸子毫不避諱與張蘭心四目相對,像是看不著張蘭心眼裡敵意。
“三皇子現下有事,出來不成。怕小姐等久了,就讓奴婢前來說聲。”雲小小說罷微微低頭,語氣平和有禮。
“你是什麼東西。”張蘭心恨恨打量,面色盡是嫌棄。尤其是想起昨日刑場上,雲小小能夠同君如譽說話,可她卻只能遠遠望著。“一個下賤婢女罷了。真以為自己上得了多大臺面。”
張蘭心不再去看雲小小,與她擦肩而過時還用力撞了下雲小小肩膀。雲小小忽的伸手,一把拽住了張蘭心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