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歪著頭,好奇詢問道。
一旁雲世昌也起了注意。林吟霜殺了李逍對於他和整個宰相府而言已經是件大事,再出件事情豈不是今日要壓垮了他。
君如譽從袖口口袋掏出幾本賬簿和書信,張公公懂得意思,前去拿過,雙手遞給了皇上。
“這是李大人和侍郎下面莊子與店鋪的經營賬簿,以及兒臣在李大人府邸搜尋到的,他與自己親信,也就是負責這些莊子的人的往來書信。”君如譽一邊解釋,皇上一邊接過賬簿與書信仔細翻看。
“城北四大錢莊,就屬李大人與沈大人的爭的火熱。近兩年李大人莊子連連虧損,只得私貪國庫銀兩填上漏子。可惜做事不夠謹慎,被沈大人知曉。”
“既是死對頭,又知道他的把柄,李大人最是有殺害沈大人的動機。其中在他與親信書信中便可以看得出來。”
“至於他為何要殺沈小姐,不殺沈大人,那是因為沈大人雖是侍郎,那也算得上朝廷命官,平白無故去世,皇上定會派人去查。倘若是死一個侍郎之女,說起來也要輕巧許多。只是他定然想不到,沈姑娘中毒身亡一事,會鬧的如此沸沸揚揚。”
君如譽娓娓道來,將李逍罪過說的有理有據,皇上滿意點頭,連帶著雲世昌也不禁鬆了口氣。
好壞終於不再是宰相府的事情,雲世昌暗自慶幸。
“可他是怎麼殺的人?”皇上心存疑惑,便詢問起君如譽來。
“父皇應當還記得那日慶功宴,李大人說自己酒裡有毒,他便是演了一齣戲,將自己從殺人的兇手,換成了受害人的身份。您想,他酒裡被人下毒,沈小姐又是因毒身亡,有誰會將此事懷疑到他的頭上。”
“既然他酒裡有毒,那便證明他身上裝著毒。宴席如此嘈雜混亂,沈小姐又向來性子平和不出彩,李大人若是有意接近,旁人也不會注意。”君如譽說完,面色堅定望著皇上。
“好!”皇上笑了笑,“朕倒是想不到,譽兒不僅上陣殺敵厲害,竟還如此聰明。朕原先以為這件事情拖了大半個月,便是極難查明瞭。”
“兒臣原先雖是懷疑到了李大人的頭上,但還有些懷疑。說來也是陳大人幫了兒臣,在朝堂上逼問兒臣一番,李大人聽見心慌,便就採取行動,想要將錢莊部分銀子轉移到其餘莊園,恰好被兒臣派去監視的親信看見。”
君如譽嘴角微勾,面對皇上誇讚不驕不傲,甚至還以德報怨,讓陳天富也攬上一層功勞。
“現在看來,林氏倒是殺對了人。”皇上輕笑,臉上盡是深意,旁人看不出其中情緒。
“皇上。是微臣未有管教好府裡女眷,才讓她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微臣知罪。”雲世昌惶恐,說罷跪了下來。
“罷了罷了。”皇上念在林吟霜紅杏出牆,雲世昌也是個可憐人,便也沒得氣要發在他的身上。
派人將林吟霜關進大牢之後,就讓君如譽與雲世昌先行回去歇息了。
兩人一同走出宮殿,雲世昌恍恍惚惚,心中煩亂不堪。他沒有想到自己將近二十年的枕邊人竟會做出不軌之事,讓他這般年紀還要丟盡老臉。
“雲大人。”君如譽喊住雲世昌。
“三皇子。”雲世昌輕輕朝君如譽點頭。
“我有一事還要提醒雲大人一番,還望雲大人放在心上。”君如譽面色認真,兩人面對著面,君如譽逼的雲世昌與他四目相對。
“什麼事情?三皇子但說無妨。”雲世昌一下子被君如譽的話提起了興致。
“李逍同林吟霜苟合不是一天兩天,他們二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相識。依照我得來的訊息,您的二女兒,興許不是您的骨肉。”君如譽神色淡然。他眸中毫無波瀾,只看見雲世昌臉色頓時煞白。
雲世昌雙腿癱軟,幸得君如譽攙扶,否則就要摔在地上。
君如譽自然知曉此事對於雲世昌來說可謂是致命。本就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去世,二女兒現下得知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雲世昌神情恍惚,嘴裡一遍一遍唸叨。
“雲大人。”君如譽語氣嚴肅的喊了雲世昌一聲。
雲世昌稍微穩定,君如譽這才收回了手。“謝三皇子提醒。”說完,雲世昌轉身,搖搖晃晃離開了長定殿。
雲小小知道君如譽今日早朝會將李逍殺害沈芒夏的事情告知皇上,她心裡萬分沉重,總覺著身為沈芒夏的朋友,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先不說君如譽告訴過她,李逍不過是隻替罪羔羊,就是雲小小自己,也能看出端倪。
此事定然不會如此簡單,雲小小雖是不敢確定背後兇手究竟是誰,可連君如譽也不敢現下揭發的人,定然十分厲害。
“你怎麼又來了?”侍郎看見雲小小,臉上掩飾不住的嫌惡。
“三皇子現在就在皇宮與皇上一同審查兇手,芒夏是我的朋友,就是你害她,我也不會害。”隔著面紗,侍郎只看得見雲小小一雙眼眸,望著自己時眸中凌厲,頓時讓侍郎有些心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侍郎緊緊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