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眉頭愈加緊鎖,神色也跟著嚴肅起來。
他倒是沒有想到,沈芒夏中毒身亡一事,竟鬧得如此地步。不僅上到朝中大臣,下到城裡百姓人盡皆知。連夫人也……
“你去看著些,別讓夫人知道。”末了,侍郎對身旁丫鬟叮囑。
雲小小與君風臨跟隨管家身後,來到侍郎府的祠堂。沈芒夏靈牌立在最角落位置,一眾長輩之下顯得格外明顯。
當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雲小小難以想象侍郎和夫人悲痛,心中覺著萬分愧疚。
“你方才為何哭了?”
見雲小小給沈芒夏上完香後,君風臨好奇詢問。她一個婢女,說來能與沈芒夏有何交集。難不成真是她害死了沈芒夏,所以便有愧疚之心。
“奴婢是覺著,倘若不是奴婢攔下沈小姐說了話,她就不至於中毒。”雲小小苦笑。
君風臨眼裡閃過一道訝異,他轉頭看向雲小小側顏,那雙眸子深邃,像是盛著無數秘密。君風臨心中暗暗生疑。
若不是要保住身份,雲小小何苦日日戴著面紗。外面傳是她奇醜無比,況且上回皇上壽辰,京城貴女大多親眼見到,眾人也就當了真。
君風臨卻是不覺著事情有這樣簡單。聰明如君如譽,怎會找個長相醜陋又毫無本事的婢女留在自己身旁。
讓君風臨覺著驚訝的是雲小小方才說的那句話。字語裡的意思分明看出,雲小小知曉沈芒夏與她都是被人陷害。
“三皇子可有調查出一些?”君風臨裝作若無其事詢問。
“沒有。”雲小小無奈搖了搖頭。自然,就是有了線索,雲小小也不會抖露給君風臨聽。
“對了,方才謝謝大皇子替奴婢說話。”雲小小想到剛剛,連忙向君風臨道謝。早聽說大皇子溫潤如玉,平易近人,今日與他交集,雲小小覺著果真如此。
君風臨只說舉手之勞,讓她別要放在心上。
不過一會兒,雲小小忽然說道肚子疼,便就走出祠堂。她今日來趟侍郎府,怎可能只是上香如此簡單。
“我問一下,你們茅廁在哪裡?”雲小小出門,故意詢問候在祠堂門口的丫鬟。
丫鬟帶著雲小小去到祠堂後面,眼瞅著就要到了,雲小小眼珠子一轉,猛的朝丫鬟點穴,隨後丫鬟便應聲倒下。
“呼。”雲小小看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丫鬟,她輕輕鬆了口氣。雲小小環顧四周,將丫鬟拖到一旁假山後。
不遠處,君風臨站在牆壁後面,將雲小小所作所為看在眼裡。
雲小小十分警惕,一邊走動一邊四處張望,生怕被人看見。她一路拐到侍郎書房,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便就開啟門闖了進去。
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君風臨嘴角微微上揚。
他正要回去祠堂,免得被雲小小發現,日後不好做事。忽然看見侍郎走來,君風臨稍頓一下,大大方方走向侍郎。
“大皇子,你怎麼在這兒?”侍郎大吃一驚。繞是他再怎樣掩飾。君風臨也看出侍郎慌張。
這下倒是有好戲看了,君風臨興致橫生。
“我隨意逛逛。”君風臨說的風淡雲輕,“我們先回大廳吧。
君風臨輕輕鬆鬆將侍郎支走,待到侍郎轉身間,君風臨回頭望了眼書房方向,目光頗為深意。
那丫鬟是被雲小小喊醒的。她揉了揉頭,只覺得身子疲憊,像是打了架的一般。待到清醒過來,丫鬟才發現自己竟躺在地上。
“你身子可是不舒服?”雲小小蹲在一旁,一臉擔心的望著她。
丫鬟起身,雲小小告訴她自己出來時,就看見她昏迷過去。索性那丫鬟本就雲裡霧裡,也沒有懷疑。雲小小摸了摸胸口口袋裡的東西,同丫鬟一起回到大廳。
既然事情辦成,雲小小也不做久留,君風臨與雲小小一同出了侍郎府。
“我要去趟茶莊,恰好順路,便送你回去吧。”君風臨同雲小小說了聲。說話時,他眼神瞥向不遠處的小廝,那小廝立馬收回腳步,回頭讓馬伕將馬車開了回去。
兩人隨意寒暄,雲小小愈加覺著君風臨平易近人,全然沒有皇子的架子。按理說他是皇后之子,地位應當在眾皇子之中最為尊貴才是。可偏偏君風臨從小溫文爾雅,也不愛與人爭搶。
雲小小想想君之遙,果真是雲泥之別。尤其是她方才在侍郎書房尋到一些東西,更加確信殺死沈芒夏的兇手,就是君之遙的人。
“爺。”
君如譽回來,恰好看見雲小小和君風臨同路,他停下腳步,眉頭不自覺微蹙。
牧風喊了君如譽一聲,不見他應,便順著目光望了過去。
“爺,要不要……”
“走。”牧風話還沒有說完,君如譽就已經轉過頭,冷冷說了聲,大步邁進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