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國,閉月宮。
一個長相妖媚的女子,輕抬起男子的下頜,垂下眼瞼,勾唇微笑著,“怪不得皇兄後來再也沒有找過本宮,原來是因為蘇瑾根本就沒有死啊。”
男子溫柔的看著他面前的女子,單手撫上她的臉頰,“蘇瑾沒有死,郡主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麼白衣卻感覺郡主如此悲傷呢。”
女子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捏著男子下巴的手猛然收緊,“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妄想窺探本宮的想法!”說完就厭惡般的甩開了手。
男子偏著頭,下頜上浮起了一大片的紅,但他的目光卻仍舊是如水般溫柔,“白衣從沒有窺探過郡主的想法,而是郡主的神情告訴白衣,郡主是這樣想的。”
女子怔了怔,隨即一個巴掌就落在了男子的臉頰上,聲音也突然變的格外尖細,“本宮早已經不是什麼郡主了,信不信你若是再提起這兩個字,本宮就拔了你的舌頭。”
從她被送出來和親的那一天起,她楚立顏就是這孟非的貴妃。
而郡主這兩個字,無不再提醒著她被送出求和的屈辱。
“白衣所有的一切都是郡主的,若郡主想要白衣的舌頭,那便來拔就是,白衣毫無怨言。”男子看著楚立顏,微張開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你!”楚立顏氣的拍案而起,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你以為你頂著這張臉,本宮就不忍殺你了嗎?”
男子搖頭,“白衣從來沒有這樣以為過。”
楚立顏盯著男子,片刻之後,忽的笑了,“算了,看在你陪了本宮這麼久的份上,本宮不殺你,但你別忘了,你始終是那人的替代品。”
男子睜開眼睛,執起踩在肩頭上的玉足,微有些涼的唇輕貼於上,落下了一個有些溼熱的吻。
“郡主可知白衣此生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麼嗎?”
楚立顏嗤笑,“你的喜好又與本宮何干?”
男子垂下眸,憐惜的放下女子的腳,無奈的嘆了口氣,“白衣此生最討厭的就是與那人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話音剛落,一把散發著寒光的匕首就出現在他的手中,對著那張猶如天神精心雕刻般的臉,就狠狠的劃了下去。
楚立顏想出手阻止,但已經來不及,眼看著那張讓她心心念唸的臉皮肉外翻,卻已無可奈何。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價值就是長了這張臉!”楚立顏手忙腳亂的扯過乾淨的白布,壓在男子臉上那道刺目的血紅上,手止不住的顫抖。
男子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輕輕掙脫開對方的手,眼中的寵溺似是能把人融化其中,摸著臉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低低的笑了起開。
“郡主是在為白衣而擔心嗎?”
楚立顏手指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的慌亂,隨即又馬上的鎮定下來,“擔心?別開玩笑了!”
“也對,能讓郡主關心的從來都不是白衣,而是這張臉,可是怎麼辦呢,白衣的這張臉現在也毀了。”
男子一改之前的沉靜,眼裡突然迸發出狂熱的光,如熔岩般排山倒海的襲來。
這是楚立顏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白衣,熾熱而猛烈,又帶著奮不顧身的執著。
從她被派往孟非和親的時候,他就毅然決然的選擇追隨自己,而她最終願意帶上他的理由,也不過是因為那張臉。
他不過是那人的替代品,用來宣洩她的慾望與怒火罷了,但不知為何,當她看到他掏出匕首的那一刻,心卻亂了。
大概是她害怕再也找不到與那人這般相似的人吧……
掠過男子臉上不斷湧出的鮮血,拾起一點,擦拭在他的唇上,與那張蒼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奪目又妖惑眾生。
“你給本宮記好了,在本宮還沒有得到那人之前,你若敢再劃傷自己的臉,本宮就將你剁碎了餵狗!”
白衣舔舐過雙唇,倏地伸臂將女子拉至身前,“白衣記下了。”
………
而軒轅內,蘇瑾已然領著瑾言回到了回春館。
“瑾言,這就是新建立的回春館,你看看與在楚月之時有什麼不同?”
想起楚月的雲苑以及回春館,就感覺無比的心痛,她的積蓄幾乎全在那裡,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瑾言看著蘇瑾眼中忽明忽暗的光,眨了眨眼睛,看向眼前的醫館,搖了搖頭,“瑾言眼拙,並未看出有什麼不同。”
無論醫館變成什麼樣子,無論開在哪裡,只要有她,便就是他的歸宿。
至於其他,他從來都不在乎,自然也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同。
踏進正廳,蘇瑾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女聲突然傳了過來,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