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和顧佐打過招呼,鄭虔繼續翹首以盼的望著門前,杜甫向顧佐拱手:“見過顧長史,不知可安頓好了,甫也好登門拜訪。”
雄妙臺相見之夜,守別時顧佐不方便將清源縣主府的住址告知,只說自己還沒安頓下來,是以杜甫有心拜會而無門路。
顧佐忙還禮:“子美兄客氣了,顧某如今暫居西河道館,回頭邀諸位前來飲酒。”
旁邊的魏君一拍腦門:“我就說怕是住在西河道館,你和十二孃本是同門嘛。”
顧佐問:“三位怎會在此?”
杜甫指了指鄭虔:“還不是他,趨庭兄本就是王屋派弟子,聽說業師來了,就想過來拜見。”
顧佐驚訝道:“原來趨庭兄竟出自高門,失敬失敬。”
鄭虔老臉一紅:“只是外門,學藝不精,便離開山門,來長安混口飯吃。”
顧佐這下子明白了,鄭虔當年應該是王屋派外門弟子,由於天賦所限,入不得內門,於是離開王屋山,走了科舉仕途。也難怪,他一把年紀,至今只是築基後期,這就很說明他當年在宗門中的修行水平了。
“不知貴師是哪一位?”
“便是龍道人。”
龍道人還是很有名氣的,元嬰高修,張富貴的老丈人唐十三就曾經法書約戰過龍道人,因此顧佐對鄭虔此番拜望不是特別看好。
一來他們於此排隊等候就已說明,人家王屋派壓根兒沒向鄭虔發來邀約的帖子,二來王屋派進京,龍道人得多忙?哪裡會騰出時間來見一個二、三十年前教過的外門弟子,怕是早就忘了。
雖說鄭虔官居廣文館博士,但這個官職有點太水了,顧佐甚至懷疑,是天子或者李相在拿鄭虔開玩笑。
顧佐從隊伍中向華嶽館張望了幾眼,然後問鄭虔:“趨庭兄是隻打算拜見老師以盡孝心,還是有事相求?”
這個問題比較直白,令人難以回答,如果不是上次在雄妙臺顧佐表現出色,幫了杜甫大忙,他是不會這麼問的,就算問了,鄭虔也會拂袖而去,甚至割袍絕交。
鄭虔果然不好開口,杜甫也不好意思出言,魏君插嘴道:“不瞞顧長史,趨庭兄想為其甥求情,入王屋山修行。”
顧佐道:“原來如此,且稍候片刻。”
在三人面面相覷的目光中,顧佐出了隊伍,來到門前,向階上喊了一句:“莫問。”
階上有名修士轉身,看見顧佐時呆了呆,繼而一步躍下,歡喜著向顧佐躬身施禮:“見過長史!長史怎麼來了?”
顧佐笑道:“一年不見,你也破境金丹了。”
張莫問慚愧道:“僥倖,我這人比較懶,長史是知道的,若非在南吳州對抗獸潮,也不知何時才能破境。”
他雖入金丹,卻是親眼見過顧佐鬥法手段的,知道顧長史的厲害之處,沒敢因修為提升而有絲毫不敬——顧長史只是築基,卻輕而易舉擊敗想要叛亂的兩位金丹,實力相當強大。
說著又招呼王屋派幾個正在一起接待訪客的同門:“幾位師弟都來,這就是我平日裡跟你們說起的南吳州長史、懷仙館顧館主。”
這幾位立刻圍攏過來,紛紛見禮,觀顧佐其貌不揚、修為平平,各自都犯了嘀咕:“有張師兄說的那麼邪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