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忽而是莫名的難過。

“惜蕪，你醒過來了？現在感覺怎麼樣？”終是醒了過來，陌玄胤心裡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扶著顧惜蕪，讓她靠著枕頭坐著。

“陌……”顧惜蕪張張嘴，想要說點兒什麼，但剛一開口，就被陌玄胤出聲制止了。

“先別說話，來，喝點兒粥。”陌玄胤知道，現在顧惜蕪的身體肯定很虛，需要吃點兒東西補充能量。

顧惜蕪不說話，一臉錯愕地看著陌玄胤，這……

陌玄胤舀了口粥，親自吹涼了之後才遞到顧惜蕪的口中，顧惜蕪訝異地看著陌玄胤，看著他一臉溫柔的模樣，忽而很不習慣。

抬手，顧惜蕪想要自己喝粥，陌玄胤忽而溫柔，她當真有些不能接受。到現在，她已經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陌玄胤就不曾對她這麼溫柔過了。

感覺到顧惜蕪有所動作，陌玄胤知曉她的心思，厲色看著顧惜蕪，顧惜蕪立刻就慫了，乖乖將抬到半空中的手放下。

“玄胤，你體內的蠱毒解開了？”終是忍不住，顧惜蕪問了出來。看陌玄胤今日的所作所為，就跟沒中蠱毒之前一樣，一樣地關心她，體貼她。

而對於他這莫名其妙的變化，顧惜蕪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唯有解開蠱毒，這才是比較說得過去的理由。

陌玄胤一愣，明顯沒有想到顧惜蕪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心裡忍不住一沉。

“沒有。”陌玄胤淡淡道，喂顧惜蕪吃下了最後一口粥。

沒有，聽到這個答案，顧惜蕪的心裡還是忍不住失落，她還以為……

是的，事到如今，顧惜蕪依舊希望陌玄胤能夠解開體內的蠱毒。

只有解開蠱毒了，陌玄胤才有可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才不會像現在這般無禮，不可理喻……

顧惜蕪多希望是真的，多陌玄胤現在體內的蠱毒已經解開，那麼這一次，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她也可以和陌玄胤好好過日子了，但是這些，終究還是假的。

看見顧惜蕪那一臉失落的模樣，陌玄胤的心隱隱作痛，心裡也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也想要現在就解開蠱毒，這樣他就可以好好待顧惜蕪了。

可是這些，現在終究是他不可奢望的夢。

陌玄胤走出了房間，回到了書房，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提筆。

許是睡得多了，醒過來之後，喝了粥，顧惜蕪就再也睡不下了。睜著眼睛在床上躺著，卻越發精神了。

無奈，顧惜蕪最終選擇了起身，走到視窗，看看外面的世界。

深吸一口氣，顧惜蕪忽而覺得心情暢快了不少，剛剛壓在心裡的那股氣終是釋放了不少。

走到門口，在門口猶豫了許久，最終，陌玄胤還是邁開了腳步，走進屋子裡。

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面對的，總還是要面對。

“惜蕪。”走進房間，看見床上空無一人，陌玄胤立馬就瘋了。剛剛他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顧惜蕪的身影，這會兒她是跑去哪裡了？莫不是……

“惜蕪。”陌玄胤又一聲呼喚，期望得到顧惜蕪的回應。

“在這裡，玄胤，怎麼了？”顧惜蕪走出來，看見陌玄胤似乎在很焦急地在找自己，內心有些疑惑。

“你跑去哪裡了？沒事吧？”陌玄胤抓著顧惜蕪的肩膀，逼問著她。剛剛他還以為顧惜蕪又被人擄走了，真的是嚇死他了。

“我沒事啊！我就在視窗站一下。”顧惜蕪一臉莫名其妙，這陌玄胤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吧？

原來只是在視窗站一下，陌玄胤鬆了口氣。也是，現如今在這雲南王府裡，還有誰敢對顧惜蕪動手，是他太敏感了。

“這個，你拿著吧！”陌玄胤將準備好的和離書遞給顧惜蕪，終究，他還是選擇了在這個時候將和離書給顧惜蕪。

這件事情，還是不適合拖著，陌玄胤知道，越拖他就會越捨不得。

況且現階段，和離於顧惜蕪亦或是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玄胤，你體內的蠱毒解了？這句話，從顧惜蕪說出來之後，就一直在陌玄胤的耳邊縈繞。

是的，他體內的蠱毒還沒有解開，他又如何能夠奢望和顧惜蕪在一起呢？強制在一起，那帶給顧惜蕪的，更多的會是傷害。

若是哪天，他再次蠱毒發作，若是那個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麼對於顧惜蕪，將會是又一次傷害。

顧惜蕪略顯遲疑，看著陌玄胤，最終還是抬起了手，接過了那張紙，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和離書三字。

顧惜蕪看著陌玄胤，內心思緒萬千，這個時候，她當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歡喜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