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顧野怎麼樣，都跟他沒有關係。沒有再多作停留，顧惜蕪邁步而去。反正她也已經準備離開了，既然顧野來了，那麼她也無所謂，她先行離開便是。

對於顧野，顧惜蕪真的不想跟他說任何話，那個手上沾著千千萬萬人鮮血的人，跟他說話顧惜蕪只覺得噁心。

看著顧惜蕪一步一步向他走過來，走得越近，顧野的心裡越發覺得有些涼意，因為他知道，顧惜蕪的腳步，並不是向他走過來的，因為她的眼神，不曾在自己的身上停留過。

不過也是，現在誰會理會他呢？他一個將死之人，又有誰會花心思去對待他呢？顧野在心裡自嘲，而且他之前做了那麼些事情，估計顧惜蕪更加不想看見他，又怎麼可能會理他呢？

現在就是連宮裡的那些宮女太監，都不想要看見他，看見他的話都會下意識躲得遠遠的。顧野一想到他們，心情不禁有些暴躁。

那麼一群人，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們，他們卻一點兒也不知道要感恩，還躲他躲得遠遠的。

“惜蕪。”就在顧惜蕪剛要走過顧野的那一刻，顧野出聲叫住了顧惜蕪。

最終，他還是叫住了顧惜蕪，有些話，他還是想要跟她說。

“呵，你現在一定不想看見我吧！”顧野自嘲，現在他的這個樣子，他自己也不想看見，別更提顧惜蕪了，怕是會厭惡他。

顧惜蕪停下了腳步，不知為何，忽然覺得顧野有些可憐，可恨之人必有他的可憐之處。罷了，今日就當她善心發作一回，暫且留下來陪顧野說說話。

現在她且聽聽顧野想要跟她說什麼，若是不中聽，那麼到時候她再離開也不遲。反正現在看顧野這般模樣，他也對自己做不了什麼，更何況，顧野也不敢對她做什麼。

“怎麼一個人來？”顧惜蕪詢問，這實在是有些蹊蹺。怎麼說顧野也是堂堂一皇子，就算他再如何不濟，亦或是暴虐無道，身邊也該有個人吧？

“呵，那一群廢物，要他們何用？”說起這些，顧野便來了脾氣。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也不看看他們都是誰，竟敢違揹他的命令。

顧野被氣瘋了，朝著他們一陣亂打，便自己一個人出來了，所以才會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不過現在，他也更樂得清閒了。

顧惜蕪蹙眉，顧野這話，她可不愛聽。本來還覺得顧野這般模樣有些可憐，現在看來，他還是跟之前一樣可恨。顧惜蕪心下便有了些許厭惡，沒有說話，不想再理會他。

剛剛她想要留下來的行為不禁有些愚蠢，她竟然會覺得顧野可憐？瘋了，真的是瘋了。顧惜蕪想著便要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就快要死了，惜蕪，你知道嗎？這都是報應。”顧野看著顧惜蕪，臉上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笑著笑著便流出了眼淚。

顧野自己心裡清楚，他會落得今日這般模樣，都是他的報應，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終究還是來了報應來了。

因為他，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親自下令殺死了自己的妻兒，將她趕盡殺絕，所以，這是他的報應來了。

“那也該是報應。”顧惜蕪毫不客氣地順著顧野的話說著，在她看來，這就是顧野的報應。

“不過是這報應來得遲了些，但是它總會到的。”顧野所做過的種種，就算顧惜蕪沒有事事都知道，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再加上平日裡他的所作所為，顧惜蕪更是知道顧野的暴虐無道。

所以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顧野的話，顧惜蕪一點兒也並不覺得憐憫，反倒覺得顧野這是罪有應得。他今日所有的結果，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世間的萬事萬物皆有因果，種下了什麼樣的因，就會有什麼樣的果。所以顧野當初做了那些事情，落得了今日這般地步，倒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相反，顧惜蕪到還真的是覺得有些便宜他了。

畢竟，現在顧野還是過著養尊處優的好日子，他不過是受到精神的折磨而已，這樣的懲罰，難道一點兒都不覺得輕了嗎？

若是報應能夠早些到就好，在顧野的手沾上鮮血之時報應就降臨在他的身上該多好，這樣就不用白白犧牲那麼多人的性命了。

“惜蕪，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怎麼做才可以讓老天爺放過我？”顧野抓著顧惜蕪的手，掙扎那猩紅的眼睛，讓顧惜蕪看了心生寒意，可是顧野那卻是實實在在的討饒。

“放開我。”顧惜蕪想要掙脫開顧野的手，顧野現在這個樣子，讓顧惜蕪覺得害怕。

顧野已經瘋了，等會兒他不會是又要變得毫無人性吧？顧惜蕪掙脫開顧野的手，退後幾步，不想再靠近他。

被顧惜蕪一甩，顧野跌坐在地，一個勁兒地在原地嘟囔著。

“不是，不是顧惜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