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江映籬努力的彙集飄散的意識,耳旁似還傳來了陣陣低語,隱隱約約還有細碎的抽泣聲。
是誰……哭了?
江映籬一下子有些慌了,意識也就慢慢回籠,一點一點的睜開雙眸,驅散掉那令人不安的黑暗,鵝黃色的紗帳便緩緩映入眼簾。
“夫人,小姐醒了!”
“籬兒。”侯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慌忙上前,檢視江映籬的情況,溫熱的手輕輕地貼在了她的額頭上,沒有感知到那灼熱的溫度,才算是放了心。
“高熱總算是退了下去了。”侯夫人舒了一口氣,眸帶愛憐,身側的丫鬟見江映籬似是要起身那般,便是上前輕扶,讓她坐靠了起來。
“我,怎麼了?”江映籬只覺得四肢乏力,話說間喉嚨還又幹又澀,話語都沙啞了不少。
侯夫人趕忙著上前遞了杯溫水,讓她潤了潤嗓子,才心疼道:“你已經連續兩天高熱,昏迷不醒了。你要再不醒過來,娘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說到末尾,侯夫人還是忍不住有些哽咽,當日江映籬聽完秋牧雲徹底失蹤的訊息之後,整個人當時就暈了過去,晚上就開始發起高燒,驚得安平侯連夜請了太醫過來。
江映籬看著侯夫人好不容易紅潤了一些的氣色因為自己這一病,又是憔悴了一些,變成了她們初見的模樣,不由得也很是內疚。
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身體似乎差了很多……
“醒了就好,太醫說了,你這身子底太差了,還沒養回來多少肉,就因為操勞疲憊,還有憂思過度,才導致昏厥,高熱。往後啊,你這身子還要好好調養才行。”
聽到這裡,江映籬也是有些懂了自己為何最近會動不動就暈倒了。想來穿來之前,原主在吳秋娘手底下討生活,估計也是有了上頓沒下頓,被磋磨得十分瘦弱。而自己穿來之後,雖然有所改變,但將養身子這事情不是三天兩日便可以解決的,再加上秋牧雲屢屢出事……
侯夫人見江映籬眸光黯淡,想起了她這病的關鍵,不忍再讓她這樣下去,便是忍不住柔聲開口勸說:“娘知道你很在乎你相公,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既然這一時半會的急不來,你又何不放開心思,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呢?這日子總得要過下去啊。”
是啊,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她這樣全幅心思扔在了秋牧雲身上,只為了一個答案,搞得自己真的跟被拋棄了的怨婦那般……
江映籬自嘲一笑,這副模樣,當真是連自己都嫌棄自己。她還自稱是獨立自強的女性,活的還不如古人清醒……瞬時,她就將之前冒出來要自己出去尋找秋牧雲的念頭給徹底壓了下去。
這地球沒有少了誰就不能轉動,她不能這樣依賴侯府,她得要靠自己,爭取權勢,這樣有朝一日再見之時,她方才能有底氣。
江映籬主動伸手握住侯夫人的手,像是在寬慰她,也像是在告訴自己,低聲說道:“我不會再做這種糊塗事了,這段時間讓娘擔心了。往後我也會活得好好的!”
侯夫人以為自己至少還要再勸幾次,江映籬才會看開,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振作起來了,頓時是喜出望外,一連道了幾聲好。
“是了,娘。”江映籬略微頓了頓,沉吟了片刻,才看向侯夫人,斟酌說道:“我在我以前住的鎮上,開了個繡坊。這一次出來我也沒有想耽擱這麼久,而且我的弟弟還在那裡。”
侯夫人一聽,頓時有些緊張,不自覺的握著江映籬的手也用力了一下,以為她是要離開侯府,回去以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