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席前便就這般有驚無險地過去了,只是江映籬仍將身子繃得緊緊地,不敢有一絲的鬆懈,只希望這所謂的賞花宴,快些過去。
席間。
江映籬隨著侯夫人入座,這凳子都尚未坐熱,便已然是有人驟然發難。
“要我說啊,江小姐可不是繡藝了得,那勾人的功夫,更為了得。”一句惡意滿滿的嘲諷頓時朝江映籬砸去,江映籬循聲看去,便見一黃衣婦人面帶譏色的看著她。
黃衣婦人見她望來,也絲毫不怯,反倒更為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接著道:“這還未成親,就已經同人同住一屋,如此不守婦道,哪怕繡藝再好又如何。說不得還要教壞了別人,到時候若未出閣的小姐都學她如此,那還有禮義廉恥嗎?”
雖然平日閒言碎語不少,但這樣當著她面直接譏諷的,倒還是頭一遭,江映籬再有心理準備,也還是忍不住臉色稍黑了一些。
可是她又不能對此有何辯解,她總不能同人說,她和秋牧雲早已成親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江映籬有口難言,就只能默默地忍了這譏諷。
可是那些人見她忍讓,頓時便是蹬鼻子上臉,且還有太子妃預設她們行事,就更為有恃無恐。
“哎喲,不是我說,江小姐好歹也還掛著個縣主的品級,多少也得顧點臉面吧?”頓時,又有另一位夫人加入其中,譏笑了一聲。
隨著這聲譏笑,又有人陰陽怪調那般接上:“嘿,你懂什麼,這說明啊,人丁公子對江小姐迷得不行,竟連婚期都等不得,我看你啊,就是在酸人家感情好!”
侯夫人聽到此,臉色已然是黑沉如鍋底了,但礙於太子妃在此,她也不能發作,且這種事情,本就是她們禮數不合,理虧在前。如果要開口辯解,說不定適得其反,還越描越黑。
“是了,說到這婚期,侯夫人,你打算什麼時候嫁女兒啊?”
侯夫人不想面對,偏又有人緊抓著不放,緊緊追來,那話語一句比一句都還要刻薄:“該不會,到時候你孩子生下來了,會打醬油了,還沒正式嫁出去吧?”
“誒,到時候真的還會嫁出去嗎?人都被吃幹抹淨了,早就沒有新鮮感了,還娶回去做什麼?”
眼聽著一聲比一聲難聽,侯夫人終於是忍耐不下去,面色極其難看,將方才那些說個不停十分起勁的婦人們都瞪了一眼,暗暗記下。
“太子妃,臣婦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了,免得繼續待在這裡,動了胎氣也不可說。”侯夫人幾近是咬牙切齒那般,末了到底也還是氣不過,諷了一句:“畢竟有些人都沒有懷過孩子,不知道這懷孩子的辛苦。”
侯夫人的話落下,頓時就有些婦人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她們正是那些不得夫君喜歡,而又久久懷不上孩子的正室。
太子妃見狀,方才微掀了眼皮,狀似警告那般看了底下的貴婦人們。
江映籬一直抿著唇,臉色雖難看,但到底是沒有開口說什麼,一副唯唯諾諾十分弱小無助那般,反倒是顯得那些人刻薄野蠻,欺負她一個弱女子了。
“夫人身子既然不適,那還是先請太醫看看吧,畢竟是在太子府,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太子妃話音一落下,立即就有丫鬟上前,要引侯夫人前往後院。
太子妃態度堅決,侯夫人一時也無法,只好牽了江映籬一道隨著丫鬟來到後院的廂房。
“娘,是我讓你為難了。”江映籬攜著侯夫人在廂房中等著太醫前來,見四下無人,方才滿含歉意。
侯夫人搖了搖頭,頗為心疼地看著江映籬,“這哪裡是你的錯,那些人就是見不得人好,有什麼都要拿出來說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