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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終章

儘管溱律雙方,淳虞朵朵和蕭炌,似乎都不僅是著眼於當下,但眼下的戰鬥,卻也不會就此而止。

無雙銀甲,在蘇晉這頭下山虓虎的一馬當先下,直接順著律軍營地走馬道,奮勇南衝,勢如破竹。

營內各支律軍,緊忙迎往,從四面八方夾攻而來,即便甲十營得令不動,乙丙兩軍也尚有六成餘可以呼叫。

只不過,這律軍乙丙兩軍各營,雖是夾攻而來,卻沒有亂糟糟的一哄而上,而是如捕蝶,亦或者如套馬一樣,佈下層疊網繩,在無雙銀甲前路,設下層層攔阻。

若從上空俯瞰,一眾律軍或數百或上千,棋佈在營中走馬道往南行徑的附近,將貫通營地南北的主道,分隔成段,卻又並非徹底將前路圍死,反而留有營間小路、空地,可供無雙銀甲轉彎繞行,故意留有缺處。

而在這缺處百步路途內,又再有攔截,重新留路做缺。

距離無雙銀甲近處,聚集的律軍尚且只有兵器盔甲可依,全部倚仗人力成陣據守。但越向南去,律軍成陣之處,便漸有拒馬、車轅,乃至床弩、木幔等攻守器械,被堆列在前,臨時鑄就一個簡單的堡壘出來。

世間諸多大型戰陣,往往多有兼具數種功用之能,集困敵、殺敵、防禦等於一體。

眼下律軍佈置,也是如此。

即便是精心馴養、身經百戰的戰馬,其實也仍舊不能完全摒棄趨利避害的本能。

人也同樣如此。

莫說眼下瞬息必爭的突圍緊急之時,便是平常,大多數人,也是會下意識直接選擇易行之路,不是去斬棘開路而行。

但如此一來,不說需要走出多少彎折曲路,多添多少路程,到頭來反而耗時更多,費力更甚,還會將心頭那股心氣兒,一洩再洩,被消磨了個乾淨。

當下律軍就是這麼個打算。

中品境武者令勢悟勢,一招一式皆有自己獨特氣勢,其實軍隊也是一樣,只是有著另一個稱呼,名為……軍魂。

於整個鎮北軍而言,鎮北大將軍蒙鏊,一人為關,萬軍可御的行為和思想,就是鎮北軍的軍魂,所以只要蒙鏊還在,還坐鎮於這支鎮北軍中,鎮北軍上下,便有了魂,無論兵卒將校死傷、輪換,鎮北軍,都是大溱北境那座不倒的堅關。

於狼騎軍而言,蕭炌也同樣是那道魂,混不吝、脾氣火爆、習慣以力降會,從不留有餘力的那個滿身草莽匪氣的白頭將軍,就是這狼騎軍的頭狼,因而帶出了這一幫虎狼驍勇。

於無雙銀甲,蘇晉自也是這支精悍驍騎的魂,動則猛虎出山,勢不可阻,既是蘇晉的武道,也是無雙銀甲秉持的戰軍之魂。

尤其當下,蘇晉臨戰破入上品境,一身兇威意氣,正是沛莫能御之時,連帶著其身後無雙銀甲,也一併由心而起,一股奮勇而前,莫有能御之眾的睥睨氣勢。

而律軍就是要讓其這股氣勢,再而衰,三而竭,將之層層消減、磨滅了去。

而蘇晉帶著無雙銀甲,卻是不顧一切,一次次遇陣破陣,橫衝直撞向南,未入律軍戰陣留缺之處,只直線殺出向南。

不足五百之數的銀甲驍騎,鋒矢前衝,除了最前方那頭虓虎,似不知疲累一般,銀戟開闔間,所向披靡,身後一眾銀甲,卻是如潮水近岸,不住有人留下,又不住有人湧上前頭。

即便如此,無論新老,卻無一身著銀甲之士,主動退卻畏縮在後,水潮漸窄,卻餘勢更兇。

直至衝出層層阻隔,在那一營律軍玄甲驍騎不顧帥令,對沖而來之際,將之從中刨開,破流而出後,再次僅剩了不足二百人的無雙銀甲,卻人人笑得格外放肆。

在此起彼伏的狼嘯呼哨間,打馬遠去。

而本應在這期間,與無雙銀甲交替衝陣的數百具裝甲騎,卻在楊谷的指令下,留在了坡道上,按捺不動,直至律軍營中騷亂漸止,方才打馬回返山上。

······

翌日,雁北關北。

寧王世子子瑨所部,滿目疲態的應對著比往日,更加兇猛,似要畢其功於一役,將他們盡數留在雁北關外的律軍精騎。

一片廝殺中,不知多少將士,眼中憤恨的投向身後那座曾經北境人心中的堅關上,那些正帶著各種心思,負手而立,高居城樓的‘鎮北軍’將士。

子瑨也是一樣,厲目中的掙扎,正在飛快消逝。

可不待其將自己的決斷下定。

不過百餘銀甲,絕塵南下,在當先那頭虓虎一杆無匹銀戟的揮舞中,從律軍陣後,徑直殺穿而過,臨至近前。

只是雙方未及交談,那百餘銀甲,便在蘇晉率領下,越過他們,直往雁北關而去。

越過戰場,在堪稱萬眾矚目中,挑來一杆長矛飛擲而出,直插城門上方,狼騎無雙戰旗飛舞間,直抵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