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此時,在場的所有萬滅神殿教眾都看著教主,教主就是他們的依靠、他們的脊樑骨、他們的精神支柱,而且他們對教主的神威信心十足。然而,並沒有人知曉,先前剛發生的那一幕——教主在眨眼之間令藍甲聖使爆體而亡,教主已經消耗掉了近乎全部的真元和法力,好比大病了一場一般,此番陰風散人這位不速之客突然造訪,教主已無力再戰,僅僅只是站在那裡繼續風度翩翩的做做樣子而已。
只見教主靈機一動,依舊咧嘴一笑,扭了扭脖子,歪著腦袋望著陰風散人輕蔑地說:“切!陰風老怪哇!我看你是這些年在自己創立的所謂正派裡面呆得太久了吧?是不是呆傻啦?就你那點破事,你以為世上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嗎?人有三魂七魄,你已經失去了其七,你如果今兒個覺得活膩味了的話,我倒願意成人之美,可以送你一程!想清楚了嗎,我只問一次!”
“你……”陰風散人火冒三丈,把握劍的手又伸長了三尺,咬牙切齒地說道。看這位老人家似乎有許多誹謗之語要反駁還擊,怎料才只說出了一個字就自己啞火了。
陰風散人對於敵方的實力心中有數,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這就是為什麼自己遲遲不從正面途徑進攻魔教,對於孫女兒硬闖魔教還如此生氣的根本原因。先不談自己如今七魄已經不在了,就算在,回到自己幾十年前的巔峰最強狀態,也未必是眼前的這位魔教教主的對手。
“稟報教主,剛才在蜀山山腳時,這老頭兒口中所指的他的那位孫女兒,已經攜同靜霞山莊的其他弟子西行離去,我等並未將其擒拿。當時滅劍堂、滅鉤堂、滅叉堂三個堂的弟子全都在場,所有活著的人都可以作證。”滅鉤堂的堂主站出來澄清一下事實真相。
“呵呵呵呵呵!原來如此,老怪,你都聽到了吧?你孫女兒不在我教手上。你們吃飽了沒事,搞出‘六派會盟’討伐於我的卑鄙勾當,這筆賬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算,你倒先找到我這兒來挑事了,識相的話,還不速速離開?”教主以極為威武、霸氣、鎮靜的神態對著陰風散人放出了一股腦的狠話。
“哼!別以為我怕了你,魔教老兒!正邪不兩立,你我後會有期!”陰風散人嘴上扔不服輸,劍卻撤回,舉袖發功,金光乍現,瞬間飛身逃離現場。
控獸谷的殘餘勢力也隨著陰風散人的離去,六神無主、慌忙逃竄,帶著一群野獸直奔山外。
教主見狀,抬手一呼,發號施令道:“不必追啦!隨他們自便。”隨後,轉身面對著三位長老輕聲囑咐道:“經歷今日一役,我教傷亡情況如何,速速統計報來。向傷亡弟子的家屬要做好慰問撫卹、物質關懷,各種善後工作都給我整頓好,內部團結是我教的根基,人心萬不可亂。”
“教主放心,屬下明白。”三位長老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同一時間,把小園和天尊已經安全送出蜀山的唐東拓,不敢再走秘道回頭路上去,萬一碰到了同門弟兄或者那名綽號“銀針聖手”的老太婆,自己的去向難以解釋。唐東拓只好正大光明的從山腳走野外山道回來,遭逢大戰浩劫的洗禮,教派中根本沒有人會關注他,每一名小小的普通弟子都不會被過於看重。
唐東拓的內心世界很複雜,他心想:夢溪到底傷得重不重,葉猛堂主的“暈劍咒”那麼厲害,她到底有沒有事,也不知道掌門師尊怎麼想的,就算要攻伐萬滅神殿,也不應該讓夢溪師妹來呀!現在倒好,陰差陽錯的幫了個控獸谷的人,要是萬一因此事暴露了身份,我還有何面目去見掌門師尊,我將會成為師門的恥辱和罪人。哎,事情做都做出來了,但願沒有人察覺吧!
而控獸谷谷主的女兒小園,在唐東拓的幫助下才得以救出了天尊。正坐於早已備好的、返回控獸谷的馬車上的她,對於唐東拓似乎產生了些許好感,一種依依不捨的惜別之情漸漸浮現。
“奇怪!那小子真的是萬滅神殿的弟子嗎?怎麼跟我爹告訴我的萬滅神殿弟子的作風不太一樣呢!”小園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來此之前,他爹曾囑咐他,對萬滅神殿的弟子不需要客氣,直接斬殺,萬滅神殿的弟子雖然不算聰明,但是團結、忠心,絕不會允許有損害萬滅神殿的勢力逍遙法外。
第二天,正殿大廳,教主、護法、三大長老召集來各個分堂的堂主及其它後勤機構的領袖,還有部分弟子,對於昨日大戰的善後事宜,正在議事。
同樣是高臺之上五把交椅,同樣是門庭若市。不同的是,此次並沒有召集太多的普通教眾,高臺之上的五把椅子,也座無虛席。
“啟稟主上,經此一戰,我教聲威大震、名動山河、功蓋八方,正道門派的那幾個偽君子都將更加懼怕我教。但是,我教傷亡情況也比較慘重,有六個堂的弟子遭遇重創,其中,滅劍堂堂主葉猛,還以身殉教、壯烈犧牲。遺體我已經命人帶過來了,來人,抬進來!”內務長老範長老宣讀情報竹簡,而後向正殿大門外吆喝道。
一副擔架被四名弟子抬了進來,葉猛雙眼緊閉,正安詳的躺於擔架上。
“怎麼會這樣?葉猛的功法在九個分堂中首屈一指,是我教功法修習的佼佼者,而且他獨創了一招‘暈劍咒’,我有時甚至估摸著,吳長老、範長老都不見得打得贏他。是誰將葉猛殺害的?”平日裡常年不太正經的教主,此刻竟為葉猛的死,眉頭緊鎖,臉都抖了起來,表情顯得非常痛心疾首。
“回稟教主,事發之時,卑職就在現場,卑職親眼目睹葉堂主是在同陰風老怪的孫女兒交戰中陣亡的。”滅叉堂堂主回覆道。
“當時具體怎麼回事?你把你看到的所有經過,詳細的說出來。”教主追問道。
“當時……我清楚的記得,葉堂主正在施展‘暈劍咒’功法,靜霞山莊那小丫頭頭昏腦脹,戰鬥快粘不穩,只是一頓瘋砍,卻無一招劍氣傷到葉堂主。雙方焦灼地僵持了沒多久,突然葉堂主就七竅流血倒地,一命嗚呼。我猜是那小丫頭施展出了什麼獨門秘技,才使葉堂主一招制死的。”滅叉堂堂主耿直地說道。
三大長老、教主聽完,用眼角的餘光互相之間望了望,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照你所述,中了‘暈劍咒’已經發昏,說明‘暈劍咒’對那小丫頭有效。時間越拖長,葉堂主勝算就越大。怎麼會……”教主想不通,乾脆從高臺上跳了下來,親自走到擔架前,伸出手掌,運用一種半透明的古怪功法對準葉猛的遺體發功,好似一層球形的肥皂泡沫籠罩於擔架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