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駱駝長隊速度很慢,在烈日的暴曬下,顯得筋疲力竭。無盡的漫漫黃沙,廣闊無垠,此刻無人覺得是瑰麗的美景,反倒是令人倍感惆悵。
“痴念生師兄,咱們這連方向、目標都沒有的瞎走,這走到啥時候是個頭啊?這可是沙漠呀,咱們帶的水和乾糧已經不多了,日頭這麼曬,再過些天,估計駱駝都會扛不住了。”騎在痴念生後方的一頭駱駝上的控獸谷門徒,向著領隊為首的痴念生抱怨道。
“我等乃修仙之人,身兼各類奇異功法,非同與常人。連這點太陽的煎烤都熬(挺)不住,還配做控獸谷的人嗎?也不換個思路好好想想,若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長生訣’被我們給找到了,我們以後可就都是永生不滅之身,到那時候,你還會後悔辛苦這一遭嗎?”痴念生扭頭望著身後的數匹駱駝教唆道,眼睛在太陽的強光眯著,不敢睜開。
“可問題是,沙漠迷宮到底在哪兒呢?位於地面以下,咱們又看不見,萬一咱們經過了那個位置,自己還不知道呢!”那人又嘟噥起一句。
“不用慌,不必懷疑,那一夜,我已經從我們抓來的那個介子推口中問出了些許端倪,只要那傢伙沒對我說謊,我自有辦法找到迷宮的精準位置。只可惜。還有一個問題,他死活不告訴我。唉,算了,反正那事也不怎麼重要。”痴念生道。
原來,早在之前唐黨陽一行人被逮進峽谷的那一夜,中途,痴念生決定單獨審問介子推,於是介子推被轉移去了一個新的帳篷……
“剛在見你的夥伴們對你的態度極為惡劣,看來,你所言非虛呀!這樣很好,值得誇獎。把你轉移到這裡,就是為了再問你幾件事,放心,我痴念生是個說話算話、信守諾言的人,我承諾,你如實告訴我這幾個問題的真實情況,我就給你解藥,放你離開。”痴念生道。
“光只放我一人而已麼?那你還是省省吧,不用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手腳仍被麻繩捆綁,身中劇毒的介子推不苟言笑地說。
“好,我答應你,放走你們所有人。我只要真相與答案。”痴念生道。
“那你問吧,我知道的,我就說。不知道的,也說不成。”介子推不屑的回了句。
“第一個問題,五行屬性的玄晶礦石,除了天一派有一顆之外,其餘的哪裡有?這玄晶礦石又是出於何處,源頭從哪裡來的呢?”痴念生問道。
“其餘的我還真不曉得在哪裡,到底是寰宇以內只有五顆,還是帶五行屬性的有很多顆,我們只要湊齊五顆就可以了,這兩種,我也不懂是哪一種。這些,我也是聽我的同伴唐黨陽說的,他在雍城的一家客棧裡告訴的我,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據他所言,玄晶礦石產自於上古神器‘四羊方尊’之內,‘四羊方尊’吸納過的靈魂會自動消化溶解,最終結晶析出,成為玄晶礦石,而能不能具備五行屬性,卻要看每一顆玄晶礦石的造化。至於‘四羊方尊’在哪裡,江湖傳聞,此法寶最後一次現世,是在唐古拉山諸峰當中,由修仙界曠世奇人‘北斗星君’拿出,並用它擊敗了當時的陰風散人。之後,就沒聽說過了。不過令天下同道感到驚訝、稀奇的是,陰風散人中招後居然沒死!難道是神器不神了嗎?”介子推把自己認為並不重要的內容和盤托出,實際上他完全清楚,同自己一起被抓的陰太白和陰悅悅就是陰風散人的子女,卻始終不向痴念生透露半個字他們的關係,哪怕陰太白與陰悅悅先前還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
“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我信你。第二個問題,沙漠迷宮的位置,你真的一點兒譜也沒有嗎?連大致的位置都不知道?迷宮裡的那扇‘壽與天齊’大門,真的必須憑藉玄晶礦石才能開啟嗎?有沒有其它途徑或方法,例如,強大的功法爆破力?”痴念生繼續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不想再重複。我也是從唐黨陽那裡聽來的,你實在想搞清楚,自己去問他。”介子推道。
“也罷,大不了我自己去找,反正‘藏寶圖’如今在我的手上。第三個問題,你不惜出賣你的同伴,透露給我這麼多關於‘長生訣’的情報,就只是為了求我把你的徒弟放走?就‘這麼簡單’的一個請求而已?你那徒弟又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至於連命都不要,就為了保他麼?莫非,你那徒弟掌握著什麼驚世絕密?老實交代,與‘長生訣’有關嗎?還是與‘四羊方尊’有關?再或者是他身上隱藏著別的什麼秘密?”痴念生疑心起,逼問道。
“呵呵,你多慮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能知道什麼秘密?他是我的徒弟,我救他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的事?關於他,我沒什麼好說的,你愛信不信。”介子推道。
“你重情重義我可以理解,但是‘長生訣’乃我修仙人士夢寐以求的至寶,多少歷代高手修煉那麼多年,為的是什麼?即便是順利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之人,也未必能永生不滅、萬壽無疆。你用‘長生訣’的秘密換一個徒弟的性命,如果是不划算、不值得的買賣,你會去做?我堅信世界上沒有這麼不會算賬的傻子。”痴念生道。
“請你別再談他的事,言盡於此。世上重情重義之人甚多,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六親不認、唯利是圖,不代表別人也跟你一樣。你的問題問完了嗎?解藥呢?”介子推道。
“我的確問完了,但是你並沒有告訴我滿意的答案,你保留了一些很關鍵的部分。所以,這不算數,我不能放走你。”痴念生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生又何歡,死又何懼?”介子推狂笑一陣,而後,當即咬斷自己的舌根,自縊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