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此刻的介隱,被教主這麼一呼喚,又集萬千教內同僚期待的目光於一身,當即心中咯噔了一下,進入了內心深處的一番權衡利弊和顧全得失的思索。
介隱心想:自己接下來的決定,一旦做錯,將會滿盤皆輸。之前那麼多年的潛伏與努力,就都會白費、付諸東流、前功盡棄。眼下,教主這個魔教第一大魔頭,已經扛不住黃靴聖使和痴念生的雙重夾擊,正是挫一搓教主銳氣的大好時機,這等天賜的良機,不是天天有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然而,自己的核心目標及根本任務是探尋教主背後的秘密,此時就算殺死了教主也意義不大、於事無補。再者,自己少年時,黃靴聖使曾經救過自己,也成全了女乞丐的保姆人生,算是自己的恩人,那麼,自己豈有幫助教主傷害恩人的道理呢?但是,痴念生卻是害死自己爺爺介子推的直接兇手、罪魁禍首,痴念生犯下的滔天罪行,就算誅他的心也不足以解恨、洩憤!
按照這個邏輯推演下去,到底是幫助教主那邊,還是幫助黃靴聖使這邊,再或者兩邊都不幫,成了介隱此刻的一塊心病。真正的是左右為難、糾結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知怎樣做才是正確答案、最佳選擇。
於是,介隱稍微遲疑了眨幾次眼皮的時間之後,為了大局考慮,最終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與選擇:假借幫助教主的名義出手,主攻痴念生,不求立時殺他替爺爺介子推報仇,起碼也要把他打成半個殘廢,而對於黃靴聖使,則完全置之不理,就算被黃靴聖使攻擊也不想還手或反擊回去。
高臺之上,戰局仍在繼續,就在教主快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介隱跳上來了,他終究還是出手了。
只見介隱跳上去以後,主動找痴念生開打,痴念生見介隱來攻,只好騰出手腳抵擋。然而介隱並沒有使出真功夫,完全不拼全力,且不說他裝模作樣,起碼僅僅施展出幾招不痛不癢的拳腳招式,跟痴念生玩僵持對持。跟痴念生打了一會之後,才稍微施展了連半層魂力不到的一招“鳳凰擺尾”,旋即一條小型金光火鳳凰影象扭擺著長長的尾巴在介隱身體的上空就是那麼一甩,光做的尾巴以極快的速度鞭打在了痴念生的胸口位置,痴念生當場就被彈出數丈開外,直接被擊飛出高臺,向殿堂的後方來了一個勢大力沉的後仰摔跤。同時,痴念生的胸前皮肉處,有一道深深的鞭痕烙印,顏色深紅。
經此挫敗,痴念生無力再戰,當下口吐鮮血,頓感胸悶氣短,他隨即抬手護住心脈,連站都站不起來。
黃靴聖使見谷主已經戰敗受傷,也無心再耗下去,立馬來了一個浮空一千零八十度三連旋轉,使身體閃向了痴念生摔倒的地方,伸出手臂,托起痴念生的頸椎,一把將痴念生扶起。
“谷主,谷主,你沒事吧?你覺得怎麼樣?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黃靴聖使焦急的三連問。
痴念生的五臟六腑遭遇“鳳凰擺尾”的震盪,已然說不出話來,卻已經強忍著疼痛睜眼望著黃靴聖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黃靴聖使當場抬頭又望了望高臺上的教主和介隱,怒目瞪圓,恐嚇威脅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這群‘真正’的魔教賊子,感受到我們谷主今日之痛十倍的以牙還牙,出來混,總歸是要償還的。”
說罷,立即攙扶起痴念生,將其救走。並立即施展控獸之術,召喚來了大量的麻雀、燕子、鴿子等飛禽雀鳥,加之步速很快,頃刻間已經逃之夭夭、蹤影全無。
教主本欲衝過去追殺,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然而從正殿大門湧入的鳥群數量龐大,主要起到了障目和遮擋的作用,直接致使教主追趕的步伐停滯,被迫貽誤戰機了。
“哼!區區控獸谷而已,還想翻江倒海騰起驚濤駭浪不成?奶奶的,還是讓他倆給溜了。”教主面目猙獰、撕牙咧嘴地唾罵道。
介隱站在教主身旁微微低頭,不說什麼,在這種環境與氛圍下,以示形式上的迎合、附和、苟同。
敵人敗走,教主這才有意識的轉頭看向介隱,假惺惺的感謝道:“介護法啊!多虧有你及時仗義出手啊,不然本座今兒個就算不死,也難求得毫髮無損啊!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本教的頂樑柱石,辛苦啦!”
“教主過譽了,屬下不敢居功。保衛本教與教主你,是介某的職責與本分。”介隱依舊低著頭,低聲辭讓道。
就這樣,一場發生在正殿內部的血雨腥風,算是暫時平息了。只嘆息那位看守正殿大門的門衛嘍囉,估計要倒八輩子血黴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地界,唐東拓與陰夢溪的這次重逢會面,簡直是令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欲哭無淚、有苦難言。
“東拓師哥?難道說,你……不愛我了嗎?還是……在你的心裡,已經裝了別的女孩子?到底……是哪一種?”陰夢溪的腳步停下後,痴迷哀婉的眼神在唐東拓的臉上定格,二人不遠不近的對視而立,倍感委屈與失落地呻吟道。
“都不是!但是……我們兩個……不可能!你我就當是從未認識過的陌路人,你……還是走吧!”唐東拓高頻率的快速搖了搖頭,偏著腦袋,難受的說。他不敢用正眼去看夢溪師妹,僅僅只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夢溪師妹的秀髮與額頭,那修長的髮梢,那飄逸的劉海,那聳起的髮髻,那白嫩的臉龐,令人無比動容,卻又墮入感傷。
陰夢溪聽完後,並沒有被唐東拓的驅逐之言辭給趕跑、氣走,反倒是幾步小跑,朝著唐東拓徑直衝了過來,雙眼一閉,上身一傾斜,直接用力一栽,投懷送抱的擁入了唐東拓的懷裡。
儘管唐東拓很想拒絕,但是唐東拓的肢體卻不聽他腦子的控制或使喚,本能的強行愣住不動彈,任由夢溪師妹的相擁,並且緊接著,唐東拓攤開雙臂,從背部將夢溪師妹摟住、抱起,輕撫著夢溪師妹的後腦勺,感受著夢溪師妹的淡淡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