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兩張凳子把自己支起來,然後開始往門外移動。
一旁一直未說話的趙宓見狀,便伸手將楊霍扶住,或者說直接將他提了起來。楊霍不由得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謝謝你,師姐。”
趙宓微微一笑,以示不必客氣。其實她方才聽到陳松齡和楊霍的對話,才明白昨日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得知楊霍的所作所為,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若楊霍所言屬實,便是因自衛失手殺人,實在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而且她和陳松齡一樣驚訝,想不到這個三境的師弟手段高超,竟然能以小博大,自己實在是低估了他。
只是此事引起了玉虛宗的重視,恐怕這個小師弟是要遭殃了,唉,都怪太一道人才凋零,無力與玉虛宗抗衡,否則即使護短到底,也是順理成章,畢竟,太一道能有一個這樣高光的弟子,是宗派之幸,他日小師弟若有大成,太一道也可以在眾多宗派中抬頭挺胸,揚眉吐氣。
陳松齡領著趙宓和楊霍飛到議事殿,裡面黑壓壓站滿了人,都是昨日離開宗派去了雲來仙坊的弟子,還有這些弟子上頭的師傅,師傅們站在前端,各自的弟子排在身後,一眼就可以看出誰是誰的弟子。
陳松齡眾多的弟子中,去過雲來仙坊的也不止楊霍一個,另有四人,此時已經站成了一排,看見陳松齡,這四人都向他彎腰行禮。
而在上首,掌門付青丘站在那裡,雙手負背,正背對著眾人。顯然,他在等待所有去過雲來仙坊的弟子前來,好對此事進行排查。
“掌門師叔,弟子陳松齡有事稟報。”
陳松齡走上前,對著付青丘行了一禮道。
這倒是頗為怪異,想不到看起來只有四十歲的付青丘,竟然是五六十歲模樣的陳松齡的師叔,看來付青丘的實際年齡實在是個迷。
付青丘轉過身,看了看陳松齡,又看了看不能站立而被趙宓提著的楊霍,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疑惑。
“陳師侄,你有何事?”
“掌門師叔,方才弟子已經問到了,昨日與玉虛宗少宗主發生糾葛的弟子,是弟子門下之人,就是前不久剛剛入我太一道的王清揚,如今人已經帶到了。”
陳松齡說著望了望趙宓,示意她將楊霍帶出來。趙宓只能照做,將楊霍放在了眾師傅的前面,大殿的中間,然後略為擔心地望了一眼楊霍,便站到了一邊。
楊霍此時是跪著的,雖然傷口很疼,且即將面臨未知的懲罰,可他覺得趙宓看自己那一眼是那麼的溫暖,他竟全然忘記自己的糟糕處境了。
“王清揚,昨日之事確實是你所為?”
付青丘語氣平緩地向楊霍發問,似乎並無太多的責備之意。
“回掌門,確實是弟子所為。”
“嗯,那你說說整個事情的經過,不得有任何隱瞞。”
付青丘點點頭,雖然是在向楊霍下命令,卻仍然沒有什麼氣惱之意,這讓楊霍和一邊的趙宓都有些意外。
楊霍於是將自己殺死了龍魚,取得妖丹,到雲來仙坊換取丹藥,遇上玉虛宗弟子攔路搶劫之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他本不想說起殺死龍魚之事,生怕招致另一個不遵守掌門旨意的責罰,可是不說此事,便無法還原昨日的真相,沒辦法,豁出去了,要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