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病了?”秦毅有些發懵。
“說是你說了,別讓你再看到他,這幾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族長說。
“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秦毅想不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把人嚇成這樣?
“我也覺得你不是認真的,就這麼個小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要他不讓你看到,他怎麼活?”族長長舒了一口氣,正擔著的心放下了。
停了一下,族長接著說:“我和他說了,秦先生是個好人 ,不會難為人的,可他就是不信?”
秦毅終於知道族長來意了,說他知道了,他知道怎麼辦了?
送走了族長,秦毅在家裡找了一瓶從縣城買回來的酒,在這裡幾年了,村裡的有些風俗他已經知道了。
這裡的人都喜歡喝酒,但都是喝自家自釀的酒,類似於米酒。縣城買的這瓶裝酒,在這裡是佳釀。
秦毅想了想,去人家喝酒不能光拿一瓶酒。看時間還早,就到山上抓了二隻野兔。
烤野兔是秦毅的絕技,秦月是和他學的。二隻野兔烤好後給田叔和小燕留一隻,告訴他們自己不在家吃晚飯。就帶著一瓶酒,一隻烤野兔,去了陸少雨家。
院子門開著。走進院子敲房門,陸少雨的婆娘從裡屋出來開門,一見是秦毅眉開眼笑。
“陸兄在家嗎?”秦毅問。
“在,在,快請進。”陸少雨的婆娘答應著,轉頭對屋內喊:“孩子大大,秦先生來了。”
陸少雨在裡屋的床上躺著,聽說是秦毅來了,以為秦毅是找他算賬,嚇得呼的坐起。他心裡有些納悶?自己這幾天沒敢出門,也沒讓這秦先生見到呀?
秦毅進裡屋後,笑呵呵對正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陸少雨說:“陸兄,兄弟來找你喝酒。”說著把手裡的酒和烤野兔放到了地桌上,“陸兄,歡不歡迎呀?”
帶著酒來別人家和這家人喝酒,在這裡具有特殊的意義。陸少雨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誠惶誠恐。
“歡迎,怎麼會不歡迎。”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酒和烤野兔,陸少雨如逢大赦。
他趕忙從床上下來,“孩他娘!炒幾個菜!”
陸少雨大聲的吆喝著,激動的聲音都有些變了;隨即客氣地招呼秦毅坐。
陸少雨婆娘答應一聲,拿著考野兔出去了。不一會,切好的野兔肉裝在碗裡端上了桌。
地桌很簡陋也是飯桌,秦毅和陸少雨兩個大人喝酒,小孩子是不上桌的。
兩個稍大點的孩子在地上跑,秦毅不時地把兔肉往他們嘴裡放。秦毅看到床上還睡個嬰兒,注意看了一眼。
陸少雨忙解釋,孩子要吃奶,晚上還是住在這裡。白天除了吃奶的時間,都在龐三娃家。
秦毅說這樣好,小孩子還是母乳餵養好。
我們知道秦毅喜歡看書,這事他懂。
陸少雨婆娘炒好了一個菜端上來。往桌子上放菜的時候,好像是無意的往秦毅身上貼貼。正是熱天,穿得都很單,身體接觸特別是突起的地方有感覺。
秦毅沒太在意,也沒往別處想。
這個地方有個習慣,二個人不管有多大矛盾,甚至是深仇大恨,只要是坐到一起喝一次酒,就一笑抿恩仇了。
所以秦毅才想到來陸少雨家喝酒。秦毅本想來意思意思,走個過場。二個人一個野兔一瓶酒,喝完就走。可這一炒菜什麼的,事情就複雜了,總不能人家菜還沒炒完就走人吧?
而陸少雨見秦毅主動帶著酒來找他喝酒,就說明他兩之間沒事了,他所有擔心的事也就不存在了?他當然特別興奮,壓在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但是,一開始他還是很拘謹。因為和他喝酒的不是別人?是被大家奉若神明的秦毅。更重要的是:他新近又發現了秦毅的另一面,——喜怒無常。本來好好的在一起說著話,怎麼就突然發那麼大的火?因為陸少雨到現在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說了什麼錯話?所以,他還是有些擔心,或者說心裡還是沒有底。
擔心秦毅正好好的喝著酒,突然會無端的發脾氣。這和人打交道,最怕碰上這反覆無常的人。因為不好捉摸,因為容易失控。對於這一點,這一次秦毅給他的教訓可是太深刻了?他實在是心有餘悸。
但是,喝著喝著,陸少雨也就逐漸放開了。一方面秦毅一直沒有發脾氣的跡象,笑呵呵的,一邊喝酒一邊逗著二個孩子。另一方面,都說酒助英雄膽,看樣子酒好像也助慫人膽。是不是這樣,雖然說不大清楚?反正這陸少雨幾杯酒下肚後,膽子大起來了,話也就多起來了。
秦毅在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是高高在上,甚至有些不食人間煙火。這樣的人,誰敢和其隨便說話?誰能和其隨便說話?現在,能有個人和他說些心裡話,當然是難得可貴?和自家的田叔和小燕可以無話不說,但在一起要說的話很有限。平常日子,心裡有話無處述說,也常常會有空虛和悵惘的感覺。他也和很多的人一樣,喝了酒話多。
兩個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也就越說話越多。那句話怎麼說了?對,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兩個人能算是知己嗎?應該不是。難道,這酒不逢知己也千杯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