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五和二當家的兩個人對視著,兩雙眼中飽含著相互的欣賞和讚美。
一旁的秦月打量著面前的這兩個人,實在是愕然得很。她想不出,應該曾經是一直處於相互對立的兩個人,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惺惺相惜?
秦月不懂畫,更達不到這兩個人的境界和高度。但是,她能看出,眼前的這幅畫確實很不錯。不懂畫的人未必不懂得欣賞。
“這幅畫很貴重吧?”秦月問。
“如果是真品,那肯定是價值連城,咱們可是想都不敢想。”二當家的言道。
“能模仿到這麼高的水平,肯定也是出自名家的手筆。就算是贗品,那也不是一般的贗品。”譚五說道。
幾個人商量著把畫掛到了廳裡時,發生了糾紛。
依二當家的意思,這幅面應該掛在中堂,也就是秦毅那幅畫的位置。這無疑是對的,掛在那個位置,一進廳堂就映入人的眼簾,醒目又顯得廳裡文化氛圍濃厚。也更顯得主人有學問,品味高雅。
秦月可不管這些?別說是贗品,就是真品,也不能取代爹爹的畫的位置。
二當家的還是個挺固執的人,堅持己見,但又拗不過秦月,只好向譚五求援。
譚五在心裡是絕對支援二當家的,但看秦月寸步不讓,他可不想惹這家大小姐不高興,就一個勁地給二當家的使眼色。
二當家的也很快覺悟,這是誰的一畝三分地?在這裡是誰說了算?最後只得把這幅畫屈尊放到了一個次要的位置上。
秦月把為母親治病吃藥的事說給了二當家的,她主要是擔心自己的這位舅舅和母親,兄妹倆個說起此事,說漏了嘴。
她同時把師公講得治療的原理也原原本本的說給二當家的,二當家的很高興,也很感動和欣慰。
秦月沒想到自己的這位舅舅如此的博學,對醫道也知之不少。
譚五看來是真喜歡這幅畫,常常站在這幅畫前流連忘返、捨不得離開。
人們還是欣賞美的東西的。自從范寬的那幅溪山行旅圖掛到了廳裡後,家裡的所有人去廳裡的時間都多起來了,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抽時間欣賞一下這幅畫。
秦月也很喜歡這幅畫,有時她好像有些後悔,甚至覺得自己這樣的固執己見有些沒意思,為什麼要堅持不讓這幅畫掛在廳裡的中堂呢?
特別是近些天,徐阿姨也總叨咕這件事,這徐阿姨說話可是百無禁忌。
原來,徐阿姨也越來越喜歡這幅畫,她說了好幾次,這幅畫掛得不是地方。她才不管秦月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每到這時,譚五就憋不住笑。
秦月說出了這個理由後,徐阿姨很不以為然,說了一句:“你喜歡你爹爹的畫,幹嘛不掛到你自己房間?”
秦月還真的無言以對。後悔是後悔了,但秦月還不想糾正,因為我們都知道秦月有個毛病:好臉。
這一段的時間裡,秦月給自己的最主要任務就是督促母親吃藥,她和慧雨商量好了,這副藥吃一年,如果沒有效果,就換藥。
但是,出狀況了,有好幾天了,徐阿姨總是說她頭痛。
開始,秦月沒注意,但看母親越來越痛苦,她開始擔心了。沒有感冒的症狀,怎麼會頭疼呢?該不會是因為吃藥吧?
徵求五爺意見,譚五說他的頭疼得更厲害,一直沒好意思說,一直也沒當回事。
問了趙爺爺、趙奶奶和趙天宏,他們都說頭疼。
這一家人怎麼都頭疼呢?問一下每個人出症狀的時間,和徐阿姨差不多?
為什麼大家都不說呢?好像是因為大家都是正常人。
我們常說,有的人傻,盡說實話。我們也常說,童言無忌。也就是說,小孩子沒那麼多顧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當然,我們不否認,人有的時候是需要說一些善意的謊言的。有的時候,也真不能實話實說。
比如,人穿不穿衣服,穿什麼衣服都改變了不了人本身,但人還是要穿衣服的,你總不能讓別人赤身裸體的站在你面前;更不用說,好看不如巧裝扮了。
所以,很多的政治家,特別是政客總是告訴我們,他所以說假話,是為了大家好,是因為需要。因為他們認為,老百姓太愚蠢,一旦知道了真像,會被真像嚇壞,會被真像帶入歧途。
其實,這個世界絕大多數時候最需要的恰恰是真話,最需要的是真相,是事物的本來面目。而那些政客所以怕實話和真像,則往往是他們常常把自己神化,把自己裝扮成天才,總在自己身上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他最怕人們看清楚他也是個普通人,和普通人一樣,需要吃飯穿衣,需要滿足自身的各種需求。有所有普通人的長處,也有所有普通人的弱點。如果不對他進行有效的監督,他也一定會為所欲為的。如果是這樣,他裝扮自己的那些謊言不就都破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