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入李府本是意外。我本是花樓裡的清倌,和劉郎早已私定終生,只等著劉郎在州縣上忙完公務,回來把我贖出去。”談及此事,觸痛了秋彤脆弱的內心,眼淚好似珍珠一般一顆顆滴落。
奈何還沒等到劉捕頭回到岐山縣,秋彤就被前來花樓裡尋歡作樂、當時仍是岐山縣縣官的李延河李大人給看中,強行帶回了李府。
劉捕頭回來,聽聞此事,本想向李延河說明他與秋彤二人之間的關係。為了劉捕頭的前途著想,秋彤極力阻止劉捕頭的陳情。
二人本是情投意合的人,卻因故被強行分開,只得藉機私下暗暗接觸。為了不被李延河發現,劉捕頭經常暗中留意李延河的動向,所以發現了一些不算平常的秘密。
李延河當時仍是岐山縣縣官時,直接管轄他的上封是知州,平日裡應該很少與知府打交道。然而劉捕頭暗中跟蹤李延河,發現李延河經常出入知府宅院,交流頗多。
直至一年前李延河辭去縣官職位後,劉捕頭髮現,來浙江探親的當朝輔政大臣晏巍晏大人,居然私底下與時任知府及李延河見面。
而李延河每每與秋彤過事之後,也不時提到自己在幫朝廷裡的大官做大事,事成之後必有重賞,吃穿不愁,屆時便辭官歸田,遠離朝廷紛爭。
“晏巍?居然會是他?”溫以恆聽到這個名字時表情微微詫異,似乎略在意料之外。
“你認識這個晏巍?”蘇九冬插一句,“他和你是對頭?”
“晏巍大人是朝中重臣,輔佐軍機政務,是位頗有威望的高官。”溫以恆細細思索往日自己與晏巍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並沒有從中察覺出有任何不妥。
“一年前,不就正好是你來到岐山縣才過不久的時間?”
“當時李延河辭去官職,本應待在家裡安度晚年,到了現在仍舊因公在外奔波,甚至還能出現在欽差大臣的接風宴上,實在可疑。”蘇九冬不知曉朝中勢力分佈,沒有過多留意晏巍,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李延河身上。
“劉郎也覺得非常可疑,當時他特意跑回來和我說一聲,發現了這個秘密,自己可能活不久了,所以和我話別,讓我忘了他。”秋彤慟哭出聲,只拿袖子擋住湧出的淚水。
劉捕頭與秋彤話別後,辭去了捕頭的職位,每日跟蹤李延河,盯緊李延河的一舉一動。
直到四個月前,欽差大臣要回轉浙江繼續巡視,知府收到一封信後,當夜急招李延河過府一敘。
劉捕頭趴在屋頂上聽得不甚清楚,只聽到了關鍵的幾個“毒”字與“恆”字。
原先劉捕頭在縣衙裡行走時,聽過溫以恆這位“輔助隨侍官”的名頭。劉捕頭回到岐山縣,找到秋彤說明了這事,讓秋彤想辦法給溫以恆通風報信,不要誤中圈套。
秋彤與劉捕頭二人久未見面,乾柴烈火,就是在那個時候珠胎暗結。
每次蘇九冬來李府給李夫人配膳診脈,秋彤幾次想上前與蘇九冬搭話,卻發現李夫人暗中派人盯著蘇九冬。因此秋彤沒能順利把訊息傳遞給蘇九冬,只能作罷。
“所以接風宴那天給你下毒的人不是雷大人,而是故意撞了你的李延河?!”蘇九冬點中要害,對自己不僅被李府利用、還助李夫人恢復病體的行為十分悔恨。
前有雷老夫人,現在又來了一個李夫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雷家和李府全員惡人。
溫以恆回憶起接風宴當日的細節,留意到他當時把翡翠玉佩還給李延河時,李延河是用袖子包著手接回的玉佩。
一番盤算下來,整個過程應該是李延河故意撞到溫以恆,隨後假借玉佩的機會,把塗了毒藥的玉佩塞到了溫以恆手裡,而溫以恆應該是在那時候中了毒。
“多謝你能把這些事情告知我們,確實為恆解答了一些疑惑。至於李星兒的事情,恆定會全力以赴,替你把他奪回來。”溫以恆對秋彤道謝,立刻離開了屋內,趕往求欽差大臣的行轅。
溫以恆離開後不久,藥膳館夥計來傳說是村裡一個小小子來找蘇九冬,請她出去看看。
秋彤此行得到了溫以恆的許諾,向蘇九冬拜別後回到了劉捕頭的住處。二人本是心意相投之人,因故分開,現在又能重聚,也算是上天的一點眷顧。
來找蘇九冬的是村裡一位年輕小夥,說蘇家人又在蘇九冬家裡鬧開了,柳芸娘讓他跑腿給蘇九冬報個信,說柳芸娘應付不來蘇家人,請蘇九冬快回去解決。
蘇九冬想起之前柳芸娘來藥膳館吃飯時,無意間提到的蘇家人見蘇九冬蓋了新房,也想分一杯羹。17
蘇家人沒皮沒臉慣了,又愛鬧騰,但是柳芸娘一直百般忍讓,請人來告知蘇九冬還是第一次,不知道柳芸娘這次是不是真的對蘇家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