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通河道所需人力物力甚多,也不是八九日能成的,只怕楚大人為求速度,不顧往會如何了。”溫以恆同意蘇九冬的治水觀點,但只怕楚律封為了應付朝廷的鐵令而只要速度不顧質量。
蘇九冬沉思一番,回想著書上還有有哪些治水能臣的方法可以借鑑:“如果仍嫌效果不夠,還可以效法潘季馴的‘束水攻沙’之法築近堤以束水攻沙,築遙堤防洪水氾濫,蓄清刷渾。”
“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縮窄河道寬度,使得河道輸沙加速,減少河裡的淤積物。往後的河道漕運也會因此受益了。”
河道里河沙淤塞對於排水和漕運都不利。水運不興,阻斷的就是往後的財路。蘇九冬能想得遠在溫以恆前面,溫以恆更是驚訝非常。
“今天和你一番詳談,勝讀十年書了。平日裡我偷閒,你卻用心翻閱書籍,正好你所學能為我所用,你這些書籍看得很值,哈哈哈!”溫以恆看向蘇九冬眼神裡充滿了讚許與褒美。
蘇九冬今日一番言論,言談間都證明了她平日所閱涉獵書籍之廣,知識淵博,實在是為難能可貴的人才,遠非池中物。
“讀書使人明智,凡有所學,皆成性格。我不過是把前人智慧拿來敘明而已。”談了如此之久,蘇九冬見湯藥都放涼了,就不再多談,催促溫以恆趕緊喝藥。蘇九冬在湯藥里加了安神的藥材,溫以恆喝了之後不久又陷入夢鄉。
溫以恆安然歸來,蘇九冬又開始了治療里程,藥膳、針灸、藥浴三管齊下,從不間斷。藥浴所需藥材過多,蘇九冬帶人進山採藥的次數也與日俱增,但好在保護措施做到位,進山也不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溫以恆歸納了那日與蘇九冬討論時提到的治水手段,和災後賑災劑量、疏水重建的建議,讓楚律封照條執行,不得有誤,還得每日派人彙報進展給他。
溫以恆牽掛衢州水患,欽差行轅每日送來的信件從不離手,連泡藥浴也拿在手裡察看思索。
楚律封嚴格按照溫以恆的命令執行後續的工作,開倉濟民,調節當地糧價,再聯通河道衙門修築河壩,開河道疏水。是以每日都有新進展上報給溫以恆。
十日過後,楚律封從衢州治水歸來,在欽差行轅匆匆召開會議,主要官員商議水患後賑災濟民、疏通流水的事情,溫以恆也應召前去。
溫以恆早上離開不過一個時辰,突然又官府差人尋到永源藥膳館,點名要蘇九冬帶著藥箱趕赴欽差行轅一趟。
“蘇大夫,恒大人有請,讓你趕快隨小的們去一趟欽差行轅。”
聽得是溫以恆的緊急召喚,蘇九冬擔心是不是溫以恆又毒發了,一把抓過藥箱的手都在顫抖,手心沁出了汗。
蘇九冬納悶不已,明明溫以恆體內的百羅裙毒已經被拔除得七七八八了,怎麼會突然又毒發了……難道是自己的治療手段和藥方配膳有誤?
蘇九冬忙著反思自己的治療手段,而藥膳館裡的夥計和食客則忙著猜測欽差大臣。
藥膳館裡的食客見蘇九冬背上藥箱隨差人匆忙離開,八卦的猜想是不是欽差大人患病。
也有感嘆蘇九冬名頭大,連欽差大人患病了也不請別的大夫,偏偏請她這一位藥膳館東家去診治。
食客們的猜想是對的,這次溫以恆緊急召蘇九過去,不是蘇九冬想的溫以恆又毒發,而是欽差大臣楚律封患病了。
官差在趕路途中告知了蘇九冬詳細情況。
楚律封從衢州回來,一刻也不的停歇,回到欽差行轅後急招眾官員開會商議。但在會議過半出來當眾昏倒,眾人大亂。
溫以恆派人去請大夫診斷,大夫檢查後發現,楚律封身上的一些染病症狀,與一般傳染疾病類似。
聯想到楚律封剛從衢州等受災地回來,極有可能是在當地感染了瘟疫,但是病症潛伏期不容易被發覺,所以楚律封才會在回到杭州城後突然暴病發作。
溫以恆得知楚律封有可能感染了瘟疫,立刻派人去永源藥膳館請蘇九冬,說前年她曾助他治理過瘟疫,她也許會有解決的方法。
蘇九冬趕到欽差行轅,僕人趕忙把她請到了楚律封榻前診脈。屋內所有人在前一位大夫的囑咐下,全部戴上了厚厚的面紗,蘇九冬隨大流也戴上了。
屋內夜雀無聲,眾人噤若寒蟬,摒棄以待蘇九冬的診治結果。在場官員站得離床榻遠遠的,各個面露難色,心裡已經十分著急,生怕楚律封真的患了瘟疫,自己會被傳染。牛吧文學網
蘇九冬開了和藥方名人煎熬喂楚律封服下,再和溫以恆到房間外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