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如此自責,還是我沒有把安兒帶好,你把他放心交給我帶,我卻把他弄丟了。”溫以恆扶住蘇九冬的肩膀,把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一手平靜的安撫著她的後背。
“幸虧這次發現的還算及時,把安兒救了上來……雖然現在受涼感染了風寒,但總好過丟了性命。”蘇九冬埋頭窩在溫以恆肩頭啜泣了一小會兒,才擦了擦眼淚站直了身子。
雖然和溫以恆之間的關係比從前更為親近了一些,但蘇九冬還是不習慣在溫以恆面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執拗要強的性格,一直默默的要求自己不許在人前露怯。
今年這次端午過得可為驚心動魄。蘇九冬一家人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全家團聚過節的輕鬆愉悅,家裡的情況又恢復了一年前瘟疫蔓延時肅穆死氣的氛圍。
蘇九冬這幾日一直因自己大意弄丟蘇庭安,而陷入對自己深深的自責中。溫以恆只能暫時替蘇九冬扛起打理藥膳館的營生工作。
柳芸娘守在蘇庭安病床前默默的照料,阿蓉記掛著蘇庭安,也跑來待在蘇庭安的房間裡安靜的習字。
“東家,閆大夫過來請平安脈來了。”劉掌櫃把閆大夫引進了蘇庭安的房間裡,蘇九冬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聽聽看閆大夫對蘇庭安的病情有何看法。
“脈象還算平穩,這幾天的湯藥有好好的喂安兒吃下了吧?”閆大夫望向床邊墩子上空空如也的藥碗,一點藥汁都不剩。
柳芸娘走過來收走了空碗,回應道:“是的,閆大夫你讓人送來的藥,我每日都按時按量給安兒熬煮服下……”
蘇九冬心裡還是有疑慮,不是對閆大夫的醫術信不過,而是對病情的詭異走向十分懷疑:“不過,如果只是一般的受涼感染風寒,吃了這幾天藥應該也快好了吧?為什麼安兒還是一直不見好轉呢?”
蘇九冬也落水受涼,同樣感染了一點風寒,但是吃了閆大夫開的藥後已經有多好轉,現在也幾乎痊癒了。但唯獨蘇庭安吃了藥後依舊臥病在床,整日裡病怯怯的無力模樣。
“這個嘛…我們是成年人,身體資質比安兒這樣的孩子強一些,恢復力當然也就快了。”閆大夫緩緩收拾藥箱,淡定的解釋道。
閆大夫把今日新開好的藥方交到柳芸娘手裡,不緊不慢的開口:“同樣的藥材,配給安兒吃,湯藥的劑量我都有減輕一些。孩子吃的藥,並不能和成年人服用的藥量相同,否則孩童會受不住的……”
閆大夫回看蘇九冬,眼神里居然藏著些許揶揄,“蘇姑娘也懂醫術,豈會有不知這些道理的?”
“也是,是我太著急了,把這些基本的常識都給忘了。”蘇九冬訕笑,疼惜的摸了摸蘇庭安昏睡的小臉,再起身相送閆大夫。
“這幾日我有事需要外出,不在縣城裡,但我還是會讓人每日把安兒的藥包給送過來的。屆時你們讓安兒按時按量的服用,相信再過幾日,他也應該會有所好轉了。”閆大夫出門前的細細叮囑,讓蘇九冬心裡增添了一絲暖意。
熟人之間的細微關照,總是最容易打動人心的。
閆大夫與蘇九冬算是萍水之交,仍多次熱心的相助於她,蘇九冬當然對閆大夫懷抱感激之情。
送走了閆大夫,柳芸娘拿著閆大夫今日送來的藥包,轉身跑進廚房裡熬藥去了,蘇九冬繼續迴轉蘇庭安身邊看顧。
溫以恆有事外出,去欽差行轅找楚律封商議事情,直到傍晚才回來,正值蘇九冬幾人吃晚飯的時候。溫以恆懷抱著一個紙包,正若有所思的慢慢踱步跨過宅院門檻。
“阿恆回來了?正好是飯點,快些洗手來吃吧。”出來洗手準備吃吃飯的柳芸娘叫住了魂不守舍的溫以恆。
吃晚飯時溫以恆還是食不知味,也不知在想著什麼,陷入了少見的沉思發呆狀態中。
“你再多吃一些吧,每日忙著公務,再不吃都沒了體力。”蘇九冬看溫以恆回來後,隨意匆匆的吃了幾口飯菜,就想趕著去看看蘇庭安,神色關切的詢問。
“讓他去吧,你挑一些肥厚新鮮的肉食和蔬菜,拿個小碗裝起來送過去給他也行。”
柳芸娘等不及蘇九冬去拿碗碟,乾脆直接的替蘇九冬挑了量大味美的菜餚,裝了滿滿一小碗,遞給蘇九冬。
蘇九冬從容接過小碗,還端了一小杯溫,蘇庭安的房間裡去,推開門就看到溫以恆在拿手背試探蘇庭安的額頭溫度。
“現在溫度如何?今天我和阿孃都試過了,感覺還是有些燙。”蘇九冬湊到床邊,擔憂的看向面色紅潤得有些奇怪的蘇庭安。好網
“今天你們試過了也是燙的?現在也還是有點燙手……這幾天有好好吃過藥了嗎?”溫以恆心裡打起了鼓,覺得蘇庭安的病情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