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梅是銀曹方大人的表妹,出嫁第一晚,她的短命丈夫就被被召回戰場鎮守北疆。直至丈夫慘死戰場,徐若梅一直為丈夫保持著清白之身,守活寡。
三年前,徐若梅給身為姑母的方老夫人去信,說了自己在山東寡居的清苦生活,想來杭州城投奔姑母。方老夫人不忍見徐若梅流落,於是將徐若梅留在府中暫住。
這一住,就是整整三年。
“可她並不是你們方家人,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徐若梅不是方大人納的侍妾,只是客居方府的一名遠房親戚,蘇九冬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會對這麼一位客人產生殺機。
“蘇大夫不必著急,有關這點,妾身都會一一向您解釋清楚……其實妾身今天來找您,就是為了向您說清楚事情的起因緣由,也好讓您…死得瞑目。”
方夫人的最後一句話說得低沉且滲人,蘇九冬渾身雞皮疙瘩都被嚇了出來,背後滲出恐懼的冷汗。
“……方夫人,小女和你無冤無仇,你又為何一定要把小女置於死地呢?”受到驚嚇的蘇九冬這時想起了溫以恆的烏鴉嘴。
顧若不是溫以恆勸蘇九冬接下這一次的壽宴配膳,也許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不對,即使蘇九冬沒有接下這次晚宴的配膳工作,想要害死徐若梅的人還是會對徐若梅出手,只不過換了另一種方式而已。
但那樣蘇九冬就還是平常沒有犯事的百姓一樣,不會變成這次晚宴殺人案中的冤枉替死鬼了,落得如此境地。
“蘇大夫您和妾身之間確實沒有什麼仇怨,妾身選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一切都是隨意而行而已,只因妾身樂意…反正妾身也活不長久了,走的時候不如干脆帶多一些人,下去一起陪著我,妾身也就沒那麼孤獨了……”
方夫人嘴邊綻開一個自嘲的笑容,眼睛裡卻流下了與笑容並不相符的兩行清淚。
“兩年前,徐若梅說要為咱們方家祈福,搬去城郊的一家尼姑庵裡暫住了快一年的時間,才回到咱們府上。在徐若梅那個賤人回到府上不久後,我家老爺就帶回來一名男嬰。”
提及這位在這場家宴中不幸死去的徐若梅,方夫人的語氣裡帶上了恨意。
“我家老爺說這名男嬰是了我家老爺某位故去好友的遺孤,臨終前託付給了我家老爺,所以老爺決定把男嬰收做義子,養在身邊。”
其實在方夫人說到此處時,腦子飛速轉動的蘇九冬大概就明白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蘇九冬合理猜測其實這名男嬰,是方大人和徐若梅珠胎暗結的產物。
“這名義子,該不會就是方大人和這位徐若梅的孩子吧?”
方夫人無視正光明正大猜測的蘇九冬,繼續說下去:“婆婆說妾身現在照顧著病弱的大少爺不方便,所以這名義子小少爺就暫時交給徐若梅那個賤人撫養。”
“一開始妾身還擔心徐若梅沒有生養過,可能對育兒經驗不熟悉,還常常到徐若梅院中向她傳授育兒經驗……現在想想,真諷刺極了……”
暗自神傷的方夫人暫停了哭泣,再開口時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方大人對男嬰非常喜愛,每日從官府下班回家後就去徐若梅的院子裡看義子,還買了許多貴重的東西給義子。
方夫人嫁給方大人八年,為方大人誕下了一名男嬰,但是男嬰病弱,從小到大一直靠著喝藥續命。
如今方府裡來了這位義子,方夫人的奶孃提醒方夫人,直言這位義子可能會影響到方大少爺的地位。
方夫人的奶孃察覺出方大人對這名義子不同尋常的疼愛,認為其中可能存在什麼異常,於是出言提醒方夫人。
“當時奶孃提醒妾身時,妾身還天真的不以為意,認為著只是奶孃的錯覺罷了……”
方夫人為人善良醇厚,說原來大少爺出生時方大人也這麼熱情,是出於對孩子的喜愛,所以並沒有留意,只當是方大人對孩子的喜愛。
“呵…這世間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喜愛?所謂的什麼錯覺說辭也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方夫人您還是太大意了,就這樣被居心不良的徐若梅鑽了空子。”蘇九冬深感無可奈何的搖頭。
聽得方夫人如此的包子與粗心大意,蘇九冬早已忘了自己是被方夫人坑進來的,只覺得自己忍不住要敲一敲方夫人的頭,把她敲醒,好好看清楚方大人和徐若梅二人的真實面目。
“奶孃擅自在暗中替妾身留心起那二人,果然,還真的被奶孃發現了端倪。”方夫人眼神鉅變,雙眸中盈滿了濃烈的恨意。快眼123
“我家老爺經常私底下與徐若梅眉來眼去,徐若梅也經常送吃的到老爺的書房裡去。這時候妾身才真的願意正視到,我家老爺和徐若梅之間的關係不簡單。”方夫人微微咪起雙眼,似乎在回憶徐若梅給方大人送東西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