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顯富派兵圍困康樂坊,溫以恆與蘇九冬前腳剛踏入停在欽差行轅門前的馬車,後腳就有好心人來通報情況。
得知康樂坊被圍,原本已經處理好康樂坊一切事宜,打算今日打道回臨安府的溫以恆與蘇九冬面面相覷。
“看來近日是暫時無法回去了的。”溫以恆撩起袍子下了馬車,再把蘇九冬扶了下來。
“或者你先回臨安府,康樂坊的事情交由我去處理?”蘇九冬低聲詢問道:“你不是著急回臨安府取東西嗎?”
早在兩日前,溫以恆就與蘇九冬商量好,待康樂坊的一切事宜都執行妥當後,就回一趟臨安府。
蘇九冬認為離家太久,藥膳館的生意也很久沒有看顧,得回家中回店裡看看,再看看柳芸娘、蘇庭安與阿蓉三人過得如何。
而溫以恆急著要趕回臨安府的目的,據說是為了去欽差行轅裡取回某件重要的東西。
眼下即將啟程出發,不料卻被康樂坊的突發事件打斷了。
“不必,東西可以等過幾日回去後再取,康樂坊與那些患病的百姓可等不得。”溫以恆不欲再討論去留的問題,與蘇九冬一同奔赴康樂坊。
蘇九冬二人趕到街口,遠遠就看到康樂坊門外站著官差把守,百姓在外圍空出了一定的空間,街上依舊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蘇九冬看著康樂坊外帶刀嚴守的官兵,心裡已經不再對魏顯富生氣,而是對衢州官員的失望:“魏顯富不留情面,直接撕破臉皮派人出圍康樂坊,也不在乎這麼做是否會惹了眾怒…”
溫以恆面無表情,腳下卻放慢了步伐,緩緩道:“他原本就犯了眾怒,奈何現在是非常時期,百姓自身苦不堪言,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圍觀百姓有眼熟溫以恆與蘇九冬二人的,紛紛給他們讓出了一條直通康樂坊的小道。
溫以恆上前撿起一包被官差們踢翻在地的聖散子,捏在手裡,走進康樂坊裡。
溫以恆繞過地上一字排開的康樂坊夥計,把聖散子放在魏顯富手邊,漫不經心的打招呼:“魏大人,幾日不見,您的脾氣絲毫沒變…帶著官差來康樂坊說圍就圍,還是那麼容易衝動。”
“幾日不見,恒大人的脾氣也是沒變,依舊那麼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魏顯富語帶諷刺,只拿溫以恆看做是藉著溫相的關係當官上位的紈絝子弟。
“恒大人,本官今日是正經辦案,你一個區區欽差隨行司員可管不到我們衢州府衙。”
“如今欽差離開浙江前去福建巡視,你不過區區隨行司員,卻拿著雞毛當令箭,繼續在衢州耀武揚威,真是可笑。”魏顯富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椅子上,從容的呡了一口茶水。
蘇九冬懶得與魏顯富打官腔,出聲責問:“魏大人,今日為何突然派人出圍我們康樂坊?還把我們的夥計全都捆住、讓他們跪在地上?這是當父母官的姿態嗎?”
魏顯富抓起溫以恆帶進來的那包聖散子,抬手扔到蘇九冬腳邊,隨意道:“你們康樂坊派發的聖散子摻雜了劣質草藥,本官正是為了我衢州百姓著想,才把你這康樂坊給圍了。”
“康樂坊分發劣質藥物,荼毒我衢州百姓,從即日起康樂坊即刻閉坊關停,沒有官府通知,不得自行開坊診病。”
“康樂坊裡的這些個掌櫃、大夫、店夥計,全部押進大牢裡聽候審問。” 魏顯富站起身,指揮身邊的官差把地上跪著的所有人夾起來,全部帶回府衙。
“至於你,蘇東家,只怕你得隨本官去一趟,到縣衙裡過堂了。”魏顯富對蘇九冬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志得意滿的仰頭大笑。
溫以恆攔下得意忘形的魏顯富,繼續不緊不慢的問道:“魏大人,你說康樂坊分發的聖散子摻雜劣質草藥,你有證據能證明嗎?”
“魏大人先不必著急回答,不妨先聽恆說一說。”
溫以恆走到櫃檯後翻找一陣,掏出一本賬簿來,卻不開啟,先問詢魏顯富:“魏大人,請容恆問一問,衢州府衙裡的聖散子,是否是在欽楚大人差大臣尚在衢州時,大量購入的?”
“當然!楚大人高瞻遠矚,主持我衢州府衙花費鉅額銀兩大量購入聖散子所需藥材,按方抓藥,因此我府衙裡出售的聖散子都是正宗的藥方!與你康樂坊裡派發的可不一樣。”
“好,既然魏大人開口肯定了衢州府衙販賣的聖散子,那麼我們康樂坊裡派發的聖散子,也就有好清白的出處了。”
溫以恆唇角掛笑,反手攤開賬本,把機密的賬面內容一字一句的唸了出來:“七月二十一,康樂坊購入聖散子三百包,出處衢州官署十二庫房,經手人吳漾師爺、文一書。”書香
“七月二十四,康樂坊購入聖散子二百三十包,出處衢州官署十二庫房,經手人吳漾師爺、文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