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恆察覺出現在的蘇九冬的態度有所軟和,便得寸進尺道:“你也知我喜歡你,那麼你是否同意隨我回京了?”
蘇九冬臉色一變,坐起身子,收起了與溫以恆調笑的態度,態度十分決絕道:“……我是不會隨你回京的,你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吧。”
溫以恆也跟著坐起身子,語氣失落道:“…明日我就得啟程回京。”
“這麼快就要回去?”蘇九冬下意識的蹙眉,驚訝又疑惑:“楚律封還未巡視結束,朝廷怎麼會如此著急要給你明日回京?”
蘇九冬記得溫以恆之前勸說她提過,想在年底時帶著蘇九冬舉家進京,怎會突然改變計劃,著急回京。
“今日與我見面的京城客人,就是替聖上傳口諭的三位校尉。”
溫以恆神色莊重嚴肅,沉聲道:“漠北又有敵國來犯,朝廷要商議是否要與敵國高車國在漠北開戰,朝中大臣分了主和派與主戰派。”
“三位校尉說蘇風瀾將軍主動請纓上陣殺敵,聖上拒絕,表示要召我回京商議表決,特讓三位校尉帶著三塊金字牌召我火速回京,再商討主和或主戰。”
“所以明日我必須馬上動身返京,不得延誤。”朝廷的急召打亂了溫以恆的計劃,更讓回京的旅途增添了莫名的危險意味。
聽聞北疆或有戰爭即將爆發,自己那未曾謀面的生父還要主動請纓出戰,在小縣城裡過慣了閒適安逸日子的蘇九冬,堪堪回想起自己當初作為軍醫,隨特種兵出征戰場的情景。
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
只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才能切實體會到戰爭的殘酷。況且戰爭勞民傷財,易造成死傷無數,若隨意動武出征,恐會得不償失。
蘇九冬對溫以恆連珠炮問:“你身為宰相,培養暗衛門客無數,可知曉敵國為何來犯?朝中是傾向主戰或主和?如果主戰,這場戰爭是否有一定要打的必要?”
溫以恆搖頭:“高車國近年來每逢入秋臨冬,便會南下侵犯我朝漠北疆土,挑釁我朝權威。我認為可同往年一樣讓鎮守邊疆的軍隊小小出兵驅趕鎮壓,暫不必大動干戈,舉兵號戰。”
“既然有往年的經驗可取,為何還要興師動眾連發三道金字牌讓你火速回京?”蘇九冬腦中警鈴大作。
金字牌是朝廷通訊的憑證,驛傳中以最快速度傳送檔案的"急遞"所懸的朱漆金字木牌。派發之時,一人只能持一道金牌,過如飛電,望之者無不避路。途中如有延誤,必受嚴懲。
皇帝派了三位校尉,一人持一枚共三枚金字牌催促溫以恆回京,如此著急迫切,蘇九冬認為也許情況不止回朝商議那麼簡單。
“此次聖上急召我回京,其中定有蹊蹺。”溫以恆頗為無奈:“但聖命不可違,我明日必須得啟程返京。”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蘇九冬提議道:“反正朝中有現成的處理案例,你也可先留在江南道,讓那些朝臣與皇帝自行商議解決。”
“我是宰相,如此軍機大事,怎可缺席?”溫以恆並不贊同:“況且我在臨安府沒有面臨特殊情況急需先自行應變處理或善後,拒絕的理由不夠充分,君命不得不受。”
“三位校尉還告訴我,他們臨來前已經有另外一位校尉先出發,持著金字牌去福建找楚律封,令他立刻停止巡視,率先回京一同商議。”
溫以恆補充道:“楚律封被召回,朝中有人說欽差大臣已經回京,我身為宰相,不宜孤軍久留江南道,更要回朝表態投票主和或主戰,所以聖上才會連發三塊金字牌召我回京。”
溫以恆已經思考過此次回京可能回面臨的情況與危險,權衡利弊之下,他還是得聽召回京。
“情況如此,你還願意私我一同回京嗎?”
蘇九冬似乎能感受到溫以恆語氣裡夾雜著淡淡的哀求:“哪怕進京不是為了我,去看看你的生父也好,說不定最後他真的會掛帥出征。”
溫以恆繼續勉力勸說:“蘇將軍已經四十七歲高齡,如果真得出徵漠北,能不能順利無恙班師回朝也未曾可知。”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還是不願進京。”蘇九冬依舊堅持不願進京,更不想涉足朝堂官場。
溫以恆沉思一陣,緩緩開口,語氣裡是滿滿的不容拒絕:“既然你現在不願,那我進京處理完這些雜事就立刻回來找你。”
蘇九冬仍舊不肯隨溫以恆回京,溫以恆只得如此許諾,心裡篤定年底一定要勸得蘇九冬同意隨他回京。
蘇九冬察覺到此時尷尬凝結的氛圍,一時語塞,只能堪堪擠出幾個字:“那你一切小心。”
勸說蘇九冬失敗,溫以恆只得提前回京。炫書文學網
次日清晨,三名校尉早早來到溫宅外列隊休整,只等溫以恆下令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