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瀾現在才派人去追達蘭臺,為時已晚。土生土長的蘇金國人達蘭臺對這一片戈壁灘再熟悉不過,早已抄小路逃回了卓特城內。
達蘭臺的出逃,讓胤軍營地後方亂了套。外出接回取糧袋千人士兵的溫以恆得知這一訊息後,臉上因士兵們帶回幾百袋糧袋而生出的笑意頓消失,轉變為震怒非常:
“蘇將軍,您是沙場宿將,不可能不知道達蘭臺的狡猾為人,怎可輕易同意將他放出?”
溫以恆又責問起司馬為鄴:“明眼人都能看出達蘭臺這次是詐降。有了烏戈城拉克達的前車之鑑,司馬使你怎能重蹈覆轍?你所想的積累軍功難道比戰事的勝利還重要嗎?!”
不服氣的司馬為鄴高昂著頭,把皮球踢回給溫以恆:“當初本使找你商談你避而不見。若是你早同意放人,本使也能早點接受達蘭臺的投降,自然就不會發生這檔子破事了!”
“達蘭臺是蘇金國下官,位高權重。在沒有受到蘇金國王的責難迫害下,根本沒有理由找我們投降!傻子都能看出他是詐降,難道你看不出?”
溫以恆話到嘴邊,差點把“那你司馬為鄴比傻子還不如”差點罵出口。
達蘭臺逃跑的訊息傳遍了整個軍營,眼見營地裡眾將士剛剛為糧袋被取回而高興不已,轉眼間竟由興奮轉為失落,心情彷彿做過山車一般心跳刺激,溫以恆看在眼裡十分揪心。
溫以恆平復自己的情緒,正準備開口安撫憤憤的將士,卻不料再次毒發,當著眾將士的面,直挺挺的俯面摔倒,陷入昏迷。蘇風瀾與眾人趕緊上前,手忙腳亂將溫以恆抬回了主帳。
行軍大元帥、隊伍裡的一把手溫以恆的倒下,使得軍營裡再次陷入混亂。
“阿恆不是出去迎接那前任士兵取回來的嗎?怎麼會突然昏倒?”收到訊息的設計費趕忙從軍醫營帳裡趕到主帳,一診脈,才明瞭又是百羅裙毒發了。
蘇九冬守在溫以恆身邊從下午忙活到深夜,才算是替溫以恆壓制了餘毒。看著溫以恆由痛苦的顫抖轉為安然的睡眠,蘇九冬一顆緊懸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溫以恆從昏倒後,蘇風瀾一直緊跟在主帳裡候著,看蘇九冬為溫以恆精心治療也不敢智吱聲。現在蘇九冬終於能停下來休息了,蘇風瀾也才有了開口的機會:
“如何?溫子初有無大礙?”
“現在替他暫時壓制了毒素,可算是睡了…他這毒最近發的頻繁,估計是與情緒心神有關。往後阿爹再不可做出今天這種事情氣到他了…這場仗持續了這麼久,他也很不容易。”
蘇風瀾羞愧的低下頭,臉上滿是愧疚與無奈:“誒,都是我的錯…達蘭臺昨日被擒,今日幾百袋糧袋也完好無損的取了回來。原本好好的事情,都被你阿爹我搞砸了。”
“阿爹這次真的糊塗了。”蘇九冬頭一次對蘇風瀾說了重話:“達蘭臺好端端被關著,不論他最後會不會被司馬為鄴受降,也影響不到阿爹軍營的官職地位,為何要幫司馬為鄴呢?”
“那達蘭臺被阿恆關了,不就是為了往後能有籌碼要求兩國停戰、讓蘇金國臣服於我大胤朝嗎?阿爹為何要去蹚司馬為鄴的渾水,給自己找不快、給大家找不便呢…”
如果溫以恆能成功皆達蘭臺要求停戰,不僅解決了胤軍此時糧草不足的窘境,更節省了戰事帶來的人力物力財力的損耗與生靈塗炭,可謂一舉多得。可如今一切都打了水漂。
蘇九冬不敢想如果此事被天鐸帝知曉後,蘇風瀾會面臨怎樣的責罰。
蘇風瀾也悔之不及,悵悵不樂道:“只怪阿爹昏了頭,竟然被司馬為鄴給說動了。”
蘇九冬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起蘇風瀾來:
“司馬為鄴是什麼人?囂張跋扈,惟利是圖。阿爹從軍那麼久怎麼會看不透他的想法呢?他這分明是要拉您下水。達蘭臺若受降,則他有功。若達蘭臺逃了,受罰的可就是您了。”
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改變不了達蘭臺逃跑的事實。蘇風瀾如今也挽不回了局面,所幸與蘇九冬在主帳裡守著溫以恆,才能稍稍減輕自己心裡沉重的罪惡感與愧疚感。
蘇風瀾與蘇九冬在主帳守著溫以恆,一直在營地裡低調養傷的冠軍大將軍武德崇在此時站了出來,出面緊急召集諸位將軍連夜開會,商討相關事宜。
面對如今的情況,武德崇率先提出了退軍的建議:德德
“雖然今日那一千名英勇的將士取回了幾百袋糧袋,但達蘭臺已經逃回了卓特城,這場戰爭往後肯定還會持續很久,幾百袋糧袋又能撐到何時呢?不如我們撤軍退回西受降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