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九冬見到眼前的郭啟峰,僅僅從氣韻神態判斷,這人一定是懷化大將軍郭啟峰沒跑了,當即畢恭畢敬的對郭啟峰屈膝行禮:“小女子將軍府蘇九冬,見過郭將軍。”
郭啟峰微笑道:“哦?你稱呼我為郭將軍,這從何說起?”
蘇九冬認真分析道:“聖上派了溫相、蘇將軍及懷化大將軍郭啟峰兵分三路隨蘇金國進行北征。如今溫相與蘇將軍已經匯合,所剩的西路軍不就只有郭將軍您一人領銜而已了…”
郭啟峰並不肯認,只繼續挑剔道:“我們身處戈壁中,你為何就能斷定我軍就是聖上派遣的西路軍?萬一我是蘇金國人呢?”
“而且你為何能篤定我一定是郭啟峰?萬一我僅僅是軍營裡的其他小將,你豈不是認錯他而尷尬了?”
“首先回答將軍你的第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簡單,僅僅從軍隊外貌及服侍判斷,將軍所領的軍隊確實是我大胤朝人的漢族外貌無疑,至於第二個問題…”
蘇九冬臉上雖然是狼狽的模樣,卻也是從容不迫的回應道:“第二個問題就更簡單了…小女曾聽家父提起郭將軍,說郭將軍最厲害的就在一雙鷹一般的眼睛,目射寒星,最是銳利。”
郭啟峰聽到蘇九冬說了一句“目似寒星”,又聽她說“家父”一詞,便立即打量她的五官,一時間似乎能確認了蘇九冬的身份。
蘇九冬見郭啟峰的母港顯然從原先的懷疑打探,轉變為溫和,便知曉自己猜測對了,繼而一派輕鬆的對郭啟峰誇讚道:
“且小女注意到將軍您坐定時渾如虎相,走動時有若狼形,這分明是一軍將領才有的傲然強勢。”
郭啟峰果然大笑:“滿朝文武中,只有蘇風瀾上將軍最為注意我的眼睛,也曾當面對我評價了‘目射寒光’四字。你能知道這四個字,再觀你的外貌,想必你一定上將軍的女兒了。”
蘇九冬的唇形與臉型隨了自己的母親於若瑤,而最為關鍵的眉眼間則與蘇風瀾如出一轍,可謂集合了父母二人的優點,確實外貌豔麗,翩然璨華。
蘇九冬與郭啟峰相視一笑,二人之間互相打探的情緒已然變為溫和的恭維。
郭啟峰笑道:“不瞞蘇小姐,在剛才僅知您懷揣溫相簽發的出入令牌,又做女軍醫的打扮時,本將軍便猜測您應該是東路軍所屬的軍醫,後來事實果然如此。”
郭啟峰安然的回覆了“本將軍”的原來自稱。蘇九冬便知曉剛才他對她自稱“我”,應該還處在懷疑的階段,估計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將軍身份。
為了不使得目前緩和的氣氛變得尷尬,郭啟峰並沒有坦誠的告知蘇九冬,自己第一時間猜測蘇九冬也許是內奸或者蘇金國探子的事情告知。
蘇九冬也沒有對郭啟峰做到足夠的坦誠,只說了一部分的事實:“確實。由於軍營中不能有女子隨軍,然小女又對家父此次出征擔憂不已,因此才做了女軍醫的打扮,隨父從軍。”
恭維的部分完畢,郭啟峰這才問到了自己最想了解的情況:“既然蘇小姐能在巴雅城附近的野外遊走,想必溫相與蘇將軍的人馬應該就在附近了。”
蘇九冬點點頭,給予最肯定的回答:“不錯,溫相與家父確實計劃在攻入卓特城後,迅速追擊蘇金國相國達蘭臺到了巴雅城郊外。”
“然此次是在隨軍途中突遇混亂,小女不小心被卓特城的居民衝散,被迫與大軍分離。是以在走了這許久後,所幸遇到了郭將軍,可見天不絕我。”
得到 了確切的訊息,郭啟峰才安然道:
“好,既然溫相與蘇將軍已然抵達巴雅城外,那本將軍也可按照計劃,率領軍隊越過巴雅城的石茶河,隱蔽在石茶河岸邊。等待時機成熟,便可對巴雅城發起進攻了。”
然而對於郭啟峰想越過石茶河的舉動,蘇金國國王阿日斯蘭第一個表示反對。因此在知曉郭啟峰率領西路軍開始來到石茶河邊等待,準備要渡河後,阿日斯蘭也做出了相應的部署。
“來人,立刻去軍營裡通知王弟高勒奇,讓他立刻率兵在城外十里處等候。”阿日斯蘭要將這次立功的機會分給自己的弟弟高勒奇。
阿日斯蘭囑咐道:“記得一定要讓高勒奇知曉,若發現大胤朝軍隊開始渡河,先不要著急出兵。等到胤軍部隊將近有半數人馬渡河後,他才可行動。”
“郭啟峰不是想率軍渡河、埋伏在岸邊等待時機麼?那本王便要將他們淹死在石茶河裡,叫他們永遠都上不了岸來!”
王弟高勒奇收到了阿日斯蘭的旨意後,便早早的率領六萬蘇金軍趁著夜色出發,隱蔽在石茶河岸邊三里開外,等待白日胤軍渡河的動作。微書吧
夜色漸深,石茶河兩岸都如往常一般安然靜謐,然空氣中卻瀰漫著肅殺之感,儼然是兩軍對陣之時、暴風雨來臨之前片刻短暫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