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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逐末忘本

司馬為鄴理直氣壯的說道:“對於達蘭臺向我朝投降求和一事,本使自然是同意的。”

溫以恆微微點頭,轉身坐回案臺後,不置一詞,神色淡淡,看不出對司馬為鄴的回答有如何的回應與情緒。

司馬為鄴偷偷打量溫以恆的神色,轉瞬又一開自己的目光。他下意識的認為溫以恆肯定還會站在他的對立面,對受降一事表示反對。

畢竟,受降使與主將之間存在著天然的矛盾。如果司馬為鄴這次能成功收降達蘭臺與阿日斯蘭,那他的功勞可就比此次北征最大官職——行軍大元帥溫以恆還要更高。

似乎是擔心溫以恆會反對,司馬為鄴的聲音都比平日洪亮幾分,以此明示自己的立場。

溫以恆淡笑道:“好。既然司馬使如此堅持一定要受降,本相也不可能讓聖上派來的受降使空手而歸。這次的達蘭臺的受降書,司馬使若要接,那便接了吧。”

溫以恆此次答應得太痛快,已經做好準備與溫以恆進行一番唇槍舌戰的司馬為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十分訝異與納悶。

司馬為鄴半信半疑的再次向溫以恆求證:“溫相真的同意本使對達蘭臺受降?”

“軍機大事,本相從不開玩笑。”溫以恆也非常嚴肅的回覆了司馬為鄴:“司馬使這次如果願意接達蘭臺的受降書,大可寫封回信告知達蘭臺,約定好籤訂降約的時間。”

司馬為鄴依舊對溫以恆的爽快答應難以置信,好奇問道:“溫相對此次達蘭臺的受降如此欣然接受,竟不似往常一般直接反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能言明的理由呢?”

實際上溫以恆還沒能想出能站得住腳的理由,司馬為鄴反而為溫以恆提供了思路,於是溫以恆則借坡下驢的回應道:

“司馬使既然知道其中有不能言明的理由,又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糾纏詢問呢…”

司馬為鄴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又開口試探道:“既然溫相不願透露其中理由,那可否請溫相告知本使,您打算如何對待受降後的達蘭臺等人?”

“以往戰時如何對待受降者,這次我們亦做同樣的待遇。”溫以恆泰然回答道。

“以往戰時?”司馬為繼續糾纏不休的追問:“還請溫相能言明是哪些戰時。不知是和平受降的待遇,還是與長平之戰及鉅鹿之戰的受降待遇?”

溫以恆頓時一愣,納悶的問道:“原先司馬使幾次欲受降,本相出面阻止,司馬使便忍不住罵;如今您再欲受降,本相欣然同意,為何司馬使又窮追不捨的責問呢?”

司馬為鄴輕嘆一聲:“本使不是有意與溫相您過不去,不過是信不過蘇將軍而已。”

溫以恆上下打量了司馬為鄴一番,正襟危坐與案臺前,這才請司馬為鄴在右手邊入座,冷冷道:“蘇將軍為人光明磊落,又有什麼能讓司馬使信不過的?”

司馬為鄴雖然對溫以恆讓自己在右首下坐不滿,但也不好發作,於是只能乖乖入座,陳述道:“據本使所知,此次戰時,每到一處,都是以殲敵有生力量作為主要目的的殲滅戰。”

“若說溫相沒有殺降的意思,說不定蘇將軍心裡也有效仿武安君公孫起之意,畢竟他一直對公孫起視之甚重,更將其看做戰時的偶像。”

溫以恆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原來司馬使也知道公孫起白起?”

司馬為鄴一愣,下意識想回嘴,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了下去,最後強迫自己淡定的回答:“武安君公孫起,戰國四大名將之首的戰神白起,以坑殺降卒著稱,號稱‘人屠’。”

溫以恆岔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沒想到在司馬使眼裡,蘇將軍竟能與戰神白起相提並論,蘇將軍若是知曉了肯定非常高興。”

司馬為鄴不明白溫以恆為何一直要轉移話題,便再次將話題掰回正軌上:“蘇將軍是否高興,本使暫時無法知悉,但往後蘇將軍若要效仿公孫起殺降,本使第一個不高興!”

“君不見長平之戰時,趙括突圍失敗死於亂箭之下,趙國殘軍向秦軍投降,反而被秦軍坑殺活埋。這也向世人證明,並不是所有人投降,都可以獲得良好的待遇。”

說完,司馬為鄴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胸膛劇烈起伏,彷彿他剛剛親身經歷了一場又一場慘烈的戰事,聲臨其境的體驗到了俘虜被坑害屠殺的場景一般。

見慣了司馬為鄴的激動,溫以恆也僅僅是點點頭,對司馬為鄴所說的史實表示認同:愛我吧

“確實,從歷史的記載來看,殺降卻從來都不是個例。如司馬使所說的長平之戰的趙國軍隊,再有鉅鹿之戰的秦軍,以及官渡之戰的袁紹軍等等,這些的的確確是前車之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