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微微一笑:“溫少爺一片好心,以君子姿態為山秀小姐擋酒,容某當然不會介意,往後更要向溫少爺學習如此君子禮儀。”
時間已至亥時初,饒是從不吃夜宵的蘇九冬肚子也餓得開始翻騰。
今日鬥詩會定在傍晚,蘇九冬與溫以恆及許多人都一樣,沒吃過晚餐就來參加鬥詩會,所以現在大家都是同樣的餓肚子節奏。
俶州長史見溫以恆的眼色,立刻命人端來飯食佳餚,讓蘇九冬等一眾與會之人填飽肚子。
“今日鬥詩會舉辦時間特殊,耽誤了諸位的正常晚膳進食,今夜由於加賽,鬥詩會不得不延至此時,現奉上菜餚供諸位飽腹,還請諸位隨意取用。”
俶州長史一聲令下,一眾端著菜品的店夥計魚貫而出,有條不紊的將菜品仔細擺放在所有人桌前。
每個人前方的書桌上都擺有肥雞白菜一品、蘇膾一品、燒鹿肉鍋塌雞絲晾羊肉攢盤一品、摺疊奶皮一品、酥油豆麥一品、蜂蜜一品、精米膳一碗。
蘇九冬下意識的看了看菜品,菜餚搭配有葷有素,但沒有做烹調得過於油膩的菜品,所以蘇九冬也可放心給讓溫以恆進食:“沒有太油膩的菜品,你今日可放開了吃。”
坐在蘇九冬下首的顧容,僅憑這一句話,就察覺出蘇九冬與溫以恆二人之間的關係之親近,甚至親密。
待這餐可算作是宵夜的晚餐用完,望江樓外群眾的投票也出了結果。
最終,蘇九冬以高出顧容七十九票的差距勝出,蘇九冬這匹末途殺出的黑馬,最紅打敗了“常勝將軍”、萬眾矚目的顧容,成為今年俶州地區的鬥詩會第一名,位列冠軍。
蘇九冬剛才已經提前領略了勝利的喜悅,此時已經平靜許多。
再加上眼前這一餐晚膳就等同於鬥詩會冠軍的慶功宴,所以大家的情緒不再如剛才結果剛出時的激動,反而更趨於平靜。
顧容再次舉起果酒向蘇九冬敬酒:“剛才九冬小姐自謙推拒,現下容某可以真正的向九冬小姐祝賀了……恭喜九冬小姐蟾宮折桂,我顧容對九冬小姐刮目相看,雖敗猶榮。”
顧容此時不再稱呼蘇九冬為“山秀小姐”,而是直呼其名,除了是想向真正的蘇九冬祝賀,也暗含了挑明身份的意思。
蘇九冬徑直接過果酒一飲而盡,笑道:“顧公子的才情遠高於我,在我心中,你才是真正的第一名。”
忙於“吃醋”的溫以恆並沒有上前打破蘇九冬與顧容二人的敬酒,而是默默守在蘇九冬身後,目光暖絨。
鬥詩會至此已然結束,在俶州逗留了五日的蘇九冬與溫以恆也要啟程回京。
馬車上,溫以恆又開始進入處理公務的忙碌狀態,蘇九冬一邊睡了又醒,欣賞沿途的風景,也自得其樂。
下午,睡醒的蘇九冬一睜眼就對上了溫以恆的幽深目光,一雙星目裡盈滿寵溺。
“你怎麼這樣盯著我看?未免有些嚇人了。”饒是溫以恆凝視得濃情蜜意,蘇九冬還是險些被嚇得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秀色可餐,我夫人的睡顏那麼美,我盯著看看也算放鬆身心了……”溫以恆輕輕伸了一下懶腰,攬著蘇九冬靠坐在窗邊,吹拂著午後清風。
蘇九冬喃喃道:“還有三日就到京城了……原本我還以為那位顧公子會與我們一起來京的。”
溫以恆將蘇九冬抱得更緊,聲音懶洋洋的:“這樣也好,無人打擾我們的獨處時間,顧容有自己的車隊,自然不願給我們添麻煩,他也不敢給我添麻煩……”
蘇九冬頓時側目:“他認出你了?”
溫以恆點點頭:“不然他為何一直對我畢恭畢敬?”
“可他不是要進京趕考的?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高官?”蘇九冬疑惑道。
“你只記得他說要進京趕考,卻忘了他本就是京城人士。”溫以恆輕輕叩了叩蘇九冬的額頭,“能在淨山寺隨意出入,還能自由在桃花林裡漫步的,能是什麼普通的家世……”
蘇九冬猜測道:“啊……也對,觀他衣著談吐,許是京城裡的哪家官宦之後罷。”
在古代,並非所有讀書人都能做到博覽群書,畢竟書本也是一種資源,有那買不起書、看不了書的讀書人甚至會打零工,只為攢錢買書。
而顧容年紀輕輕就看過不少名書,出手闊綽,舉止沉穩,一看就是拿真金白銀養出來的官家子弟,氣度不凡。
“他乃顧大學士之子,真名確實叫做顧容,不是胡編的假名。”溫以恆介紹道:“估計是他到處遊玩天下,如今科考將至,才被顧大學士叫回京城準備考試的。”228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