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矚目,就意味著會留有大量的“目擊證人”,無異於給任務增加難度,而且如今是在達官貴人云集的京城,誰還會不認識哪家的公子小姐呢?
蘇九冬慢條斯理的回答道:“今日情況特殊,為了符合現實,我必須得這麼穿,才能使人信服。”
“今日我要去榮鑫布莊一探究竟,布莊裡的夥計和掌櫃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穿得華貴些,他們也才肯對我上心,若我穿一身粗布糙衣進入布莊,只有被趕出去的結果。”
但凡開設布莊,所求皆願來者非富即貴,才能負擔得起各種布匹織物品種的價格,久而久之,許多布莊的掌櫃與夥計便養成了“以衣著取人”的眼光。
但凡衣著不好的人一律趕出去,因為這樣的客人並不是他們的目標客戶,買不起他們那些標價昂貴的布匹織物。
改裝完畢,裝做男子的蘇九冬從將軍府後門離開,前往東市,然而蘇九冬的第一個目的地並不是榮鑫布莊,而是先去了馬行相馬。
蘇九冬扮做來此遊玩的貴客,目光鎖定了在馬行交易區入口處的“門衛”小夥計。
此前蘇九冬已經派人來到馬行打聽情況,更親自暗暗來盯梢,最終將心中所選的“輔助人選”定在了這位守門小夥計的身上。
這位守門小夥計才剛來這個馬行守門不久,而且“值班”的時間大多是在守門大叔最不喜的夜晚執勤,所以這位小夥計與各馬場的掌櫃接觸不多,對他們而言,小夥計算是生面孔。
此時還未到午時,馬行裡的客流量也不多,所以那位小夥計只打了紅薯守在入口處閒坐著。
蘇九冬上前與那位守門小夥計低語一陣,最後拿出一錠十兩銀子賞賜給那守門小夥計,在離開前又細心囑咐道:“等會兒在下其上馬匹後,你儘管在一旁放著一把圈椅等候即可。”
如此坐著就能來錢的好事無疑是天上掉餡餅,守門小夥計自然樂見其成,在手下蘇九冬的銀錠後滿口答應。
打點好守門的小夥計後,蘇九冬才踏入馬行中。
蘇九冬穿著一身“閃耀”的錦緞銀袍甫一出現在馬行入口,當即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在馬行商人的眼裡,擁有這樣外形及衣著的人,非富即貴,儼然是一隻好宰的行走羔羊。
蘇九冬來到特意挑選好的馬場前,還未開口就先掏出一張五千兩面值的銀票,在身軀肥胖的馬場掌櫃眼前一晃,又將銀票塞入懷中,才堪堪開口。
“小爺今日要選一匹上等的好馬,作與朋友的賽馬而用,之前那些家僕選的馬匹太差勁,僅僅只有品相好,跑起來卻不如人,白白浪費了小爺的幾萬兩銀子。”
這句話是蘇九冬故意說來鋪墊用的,使用幾萬兩銀子吊住馬場掌櫃的胃口,才容易將他哄騙。
那馬場的齊掌櫃聽得眼前這位吊兒郎當的紈絝,竟肯為賽馬花費上萬兩銀子,雙眼竟忍不住射出精光,此時的蘇九冬在齊掌櫃眼裡,儼然是一尊撒錢的大佛了。
齊掌櫃當即隨行在相馬的蘇九冬身邊,殷勤道:“我們馬場的馬匹不僅品相好,跑起來的速度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位爺您在我們馬場裡挑著準沒錯。”
饒是齊掌櫃的姿勢再奉承、語氣再殷勤,蘇九冬只是回以淡笑冷哼:“小爺我去了那麼多家馬場,哪家不是王婆賣瓜說自家的馬匹跑得快的?之前小爺就是被這麼騙了。”
蘇九冬在一匹皮毛養得油光水滑的黑馬面前停下了腳步:“這馬生得高大,皮毛品相也好看,估計養它也費了掌櫃的不少心思吧?”
蘇九冬一看到黑馬就露出喜愛的意向,更是動作嫻熟的上手對馬匹撫摸,可見是經常與馬匹接觸的人,估計是真的喜歡與人賽馬的冤大頭。
殊不知蘇九冬對馬匹十分捻熟,皆因自她隨軍北征期間,天天與馬匹打交道,自然熟悉如何迅速與馬匹建立起良好的關係,這一點亦符合她所編造的愛賭馬賽馬的紈絝子弟的設定。
齊掌櫃當即熱情的答道:“這位爺真不愧是愛馬之人,眼光特別準!這匹馬可算是我們馬場裡數一數二的好馬,品相優越,跑起來也飛快!可謂颯沓如流星!”
“這匹馬的品相確實好,但至於跑起來是否如掌櫃所說的如流星,就見仁見智了,畢竟誰家賣馬不誇自己的馬跑得快呢……”蘇九冬還是沒有擺出好臉色。
“那依著小爺您的意思是……”
蘇九冬終於肯正眼看齊掌櫃,態度傲慢依舊:“馬匹跑得快不快,不是靠嘴上說的,牽出來甩腿子跑一跑才能見真章,小爺想將這馬匹拉出去騎一騎,如果真的跑得快,就直接買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