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恆淡笑,一邊扶起蘇九冬一邊解釋道:“無事,不過是京城眾人許久未見長公主,為長公主仍如當年的傾城之姿而驚歎罷了。”
能有自己封地的公主,在大胤朝少之又少。
而銘城長公主之所以能躍升有封地一族,只因當年她曾助力自己的弟弟——天鐸帝得登大寶,所以天鐸帝便賞了臨近京城的一塊東邊縣地大小的封地給她,平時她就在封地裡久居。
此番六月十五正值天鐸帝五十壽誕,比天鐸帝大兩歲的銘城長公主自六月初來到京城後樂不思蜀,遍找各種理由逗留京城,不想回到自己封地,如今更用了捨不得皇太后的理由。
據說銘城長公主知曉天鐸帝的一個秘密,使得天鐸帝對她也忌憚三分,所以天鐸帝也不好驅趕她儘快離開京城。
連當今天子都忌憚的人,這些京城貴人自然也有所顧忌。
而溫以恆一句話既討好了銘城長公主,又解了圍觀眾人的尷尬,更巧妙化解了蘇九冬陷於眾人矚目的重壓窘境,一箭三雕,巧言能辯。
銘城長公主上下打量蘇九冬,目光裡掩去了剛才靜壓於蘇九冬外貌的驚豔,稱讚道:“來前有人曾想本宮提起過你,說你外貌出眾,茶技也是一絕,更打敗了瀛瀛……”
“今日一見,確是如此雅人深致的女子。如此美貌配上這樣的身段仙姿,誇你一句絕色佳人亦不為過。”
長公主的誇讚不是任何人都能承接的,蘇九冬聞言也迅速自謙道:“各花入各眼,外貌出眾不過誇張一說,鬥茶能贏也只是運氣較好而已。茶技一絕的說法,小女更愧不敢當。”
鳳瀛瀛一改之前與蘇九冬劍拔弩張的態度,走上前對銘城長公主柔柔一拜,半開玩笑道:“兩次與九冬小姐鬥茶都是我輸,可見確實是我技藝不精,九冬小姐不必謙虛。”
蘇九冬對鳳瀛瀛的主動示好並不感冒,只是回以淡淡一笑。
對於京城第一閨秀鳳瀛瀛,蘇九冬更在意跟在銘城長公主身邊的溫秀冰。蘇九冬悄聲問溫以恆:“怎麼今日只見你那位二妹妹溫秀冰來了?溫鈺雅卻不見蹤影。”
“鈺雅推說身體不適,無法前來。”溫以恆對於家中兩個妹妹並無好感,只淡淡解釋道:“鈺雅和崔氏有意與皇后太子搭上關係,而銘城長公主是皇貴妃、三皇子那一派的支持者…”
“原來如此。”蘇九冬似有所悟,偷偷拿眼睛瞥一眼溫秀冰,大膽的猜測:“那溫秀冰會出現銘城長公主身邊,就說明她屬意於三皇子云慕遊咯?”
溫以恆意有所指道:“三皇子是天潢貴胄,模樣也是女子最愛的白淨俊朗。除了無法當上太子這一缺點,誰能不屬意於他?對了,之前聖上壽誕,我瞧你似乎對三皇子挺看重的…”
蘇九冬立馬知情識趣的否決:“你放心,我已經有屬意的人了,絕不會移情別戀看上三皇子的。之所以當時多看了他一眼,不過是被他送的美酒所吸引而已,並無其他想法。”
“好。”溫以恆心滿意足的點頭,這才領著蘇九冬找位置入座。
這次賞花會不要求男女分席而坐,銘城長公主身邊,更是坐了一位模樣俊俏的白臉面首,與她逗弄在一處,並不忌諱男女大防。
所以大家,也是有意與自己的意中人,兩兩並肩坐在一處。
尚書僕射家的公子唐甄得償所願與鳳瀛瀛坐在同一方桌後,而溫秀冰也雙目含羞的坐在三皇子云慕遊身旁。
姚丹蘊、林楚依和馮勝寒這三位暫無“物件”的小姐便擠在了一起。
酒足飯飽,氛圍正酣,銘城長公主提議道:“既然大家都已入座,今日的賞花會不妨以詩坐賞吧,飛花令倒是可以從今日牡丹賞花的主題入手,輸了的人自罰桂花酒三杯。”
蘇九冬與溫以恆對視一眼,悄聲道:“每次賞花會都要對詩或者做飛花令,我本以為換了公主做莊家,應該會提出某些又有趣的新花樣,沒想到還是飛花令,也是挺無趣的。”
蘇九冬與溫以恆悄聲對話只是一個小角落,銘城長公主話音剛落,坐席之間便迅速的響應起來。
鳳瀛瀛總是喜歡事事爭先於他人,上來便是詩豪劉禹錫的名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鳳瀛瀛的首句飛花令,人人知曉,牡丹花開轟動了整個京城,驚豔到了所有人,確實名句加持。k
但由於此詩句過於爛熟於心,便不算首發出彩。因此銘城長公主只堪堪評了兩個字:“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