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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偷襲

北方的冬夜,寒風呼嘯,大雪瀰漫,寒風刺骨的雪花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如同鵝毛紛飛,但卻夾雜著一股冷意。此時夜色深沉,暗淡無光,天空中只有幾顆孤零零的星星掛在天上。

大雪落下化成冰水,使得地面變得格外泥濘,夾雜著被踩得嚴嚴實實的冰渣,踩上去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刺骨的寒風颳得人睜不開眼,凍得人睏意十足。

夜色籠罩著大地,包裹在黑暗夜色之中的是一片軍營,營中站崗計程車兵被這惡劣的天氣凍得昏昏欲睡,心裡覺得不會有人過來偷襲。

就在此時,在這黑暗之中,有隊身穿鐵甲的戰士緩緩地潛伏而行,藉著這寒風大雪的呼嘯聲,慢慢靠近軍營,前面的崗哨樓上,兩個士兵蹲在在木牆後面,並沒有注意到前方黑暗地帶上有支隊伍正潛伏而行......

此時,一名士兵尿意而來,走下崗哨樓,正在肆意地交著水費,但突然他注意到有聲響,便打起精神凝視著遠方。

藉著火光的照耀下,士兵注意到那是有人在緩緩而行,不由得剛想大聲喊起來,但卻被一支利箭穿破喉嚨,聲音戛然而止,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甘地倒下了。

黑暗裡,一群鐵甲兵士輕輕地靠近崗哨,利索地解決著四處散落的暗哨,直至靠近大門。只聽見原來伏地潛行計程車兵迅速向營門前奔去,和正在守門軍士廝殺在一起。以此同時,軍營其他營門也同樣發生相似的廝殺戰鬥場景。

“敵襲,快敲鼓吹哨告警!”只聽見一位將領向手下軍士吶喊道,很快就聽見告警的軍哨聲和軍鼓聲。

主帥大帳裡,一位老人正臥床已昏迷不醒,幾位將領幕僚正在塌下低垂著頭為其祈福,希望老人度過危機。

老人正是東魏權相高歡,位高權重,戎馬一生,以亂世之中東征西伐,最終以大丞相控制北魏朝政16年。

東魏武定四年(546年)十月,為了統一北方,年過五旬的高歡率大軍十萬圍攻西魏位於汾河下游的重要據點玉壁關,但沒想到戰功赫赫的東魏權相卻在此城關敗北。

十萬大軍圍困玉壁城中的數千守軍,晝夜攻城五十多天,用盡手段損兵折將十之四五,卻始終無法攻下一個小小的玉壁關,眾多東魏名將敗於一個名不經傳的守關將領韋孝寬。

眼望久攻不下的玉壁關,十萬大軍傷亡慘重,又聽聞對手宇文泰率軍來援,突然出現在軍隊後方,想包圍吞併己方,一怒之下的高歡頓時被氣得吐血倒下,昏迷不醒。

外面喊殺聲逐漸傳到主帥大帳,軍帳中幾位核心將領聞聲不由皺皺眉,但臉上波瀾不驚,畢竟經歷大風大浪,早就見怪不怪。

一位年輕人本坐在胡床上,目光篤定地望著臥床不醒的老人,彷彿帳外的喊殺聲與他無關,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態。青年人正是高歡次子高洋,今年二十歲,此次隨著高歡一起出軍玉壁關,而世子高澄卻在鄴城輔佐君王處理朝政,同時也是為了監視皇帝和鎮守大本營。

就在帳外廝殺聲越來越大,軍帳裡有些將領紛紛坐不住,抬頭望著坐在上首的斛律金和韓軌,但兩人臉上紋絲不動,閉目養神,彷彿睡著了一樣,但卻無人敢於出言打擾。

突然帳簾被揭開,只見一名中年將領昂頭挺胸地走了進來,鎧甲上沾了不少血跡,神情不怒自威,正是一直安排營中防守的大將姑臧縣侯段韶。

看到段韶進來後,上首的斛律金這才睜開雙眼,眼神定定地望著他。

段韶朝著兩人行了軍禮後,並不作聲,而是拿起一旁的玻璃杯,仰頭便喝了起來,鎧甲上的血跡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分外駭人。

段韶連續喝了三杯水才停下動作,接著舒服地呼了一口氣,望著眾人笑道:“嘿,沒想到近期一直處於防禦的韋孝寬老賊,竟然出其不意偷襲我軍大營,諸位放心,雖然敵軍從四門同時偷襲,好在場面總算控制住了。”

斛律金和韓軌兩人互相望了望,只見斛律金從胡床上站了起來,對著段韶說道:“孝先辛苦了,現今正是戰時,高相將軍中大事抉擇委託與我等,不敢怠慢。此危難時刻,本帥特許你今夜對營中將領處先斬後奏的權力,營中安防就交給你了。”

段韶聽此不由動容,接著行禮致謝道:“謝過大帥,必不辜負高相和大帥所託。”說完,就要揭簾而出。

就在此時,只見一直默不作聲的青年人高洋卻站了起來,呼聲說道:“段將軍且慢!”

帳內眾人聞言紛紛一愣,不由自主地望著高洋,尤其是正要離開的段韶更是疑惑地望著高洋,不知其意。

高洋鎮定地朝著斛律金和韓軌拜了拜,又對段韶也行了禮,然後對著斛律金說道:“大帥,末將自從隨軍以來,不曾立下赫赫戰功,如今父相臥床不起,本將有意殺敵,還望大帥允許小將跟隨段將軍一起護衛軍營。”

斛律金聞言不由皺了皺眉,但並沒有出言反對,心裡有些意外,不知平時沉默寡言的二公子為啥對此軍事甚為感興趣,【眼下正是高相病危之時,二公子此意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