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伏卻對此搖了搖頭,手持馬槊指著對面的獨孤信大軍說道:“世文可知為啥獨孤信沒有輕易派騎兵支援了嘛?”
賀拔世文一愣,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傅將軍是說獨孤信是在等著我們主動進攻?他是故意讓我們獲取這份情報的嘛?”
傅伏望著對面的敵軍,冷哼道:“獨孤信這個老匹夫,估計早就布好了口袋等著我們上去一網打盡,老東西就不怕崩掉大牙嘛?”
“傅將軍,要不某率領部分弟兄衝殺過去,將軍汝帶部分人馬殺回去,汝覺得如何呢?”
傅伏聞言卻擺了擺手,搖搖頭道:“暫時不用,汾南城三座城門,宇文泰若不作死就肯定全力攻打正前門,而其餘兩座小門不過用以牽制分散我軍兵力,我們迂迴殺回小門,汝率領出城的弟兄們先返回城內,某繼續在外等待時機,這樣也好使得敵軍不敢全力攻城。”
等東魏這支四千人的鐵騎兵呼嘯飛奔而去,在獨孤信這邊的西魏大軍軍團,李昞望著離去的敵軍鐵騎,沉沉地問道:“大將軍,我軍是否耀追趕一番呢?”
孤獨信卻搖了搖頭,毫無在意地說:“隨敵軍而去,我們只要守好這裡,阻斷敵軍突襲正前門攻城的我軍主力即可,其餘的也無能為力了,一切看丞相了!”
此時,城牆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經過長時間的火石火箭的猛烈襲擊,宇文泰這才命令停止,而剛才還團結起來,部分敵我的倖存者此時很快就露出了獠牙,分清了陣營,在軍官的號令下又麻木地廝殺了起來。
城下的西魏將領見狀,果斷再次指揮士卒朝著城上發起猛烈的衝鋒,一群群的西魏步兵如潮水般架起雲梯登上,而城內的守軍也在主將的率領下,迅速地登上城樓,殺向敵軍,很快又是一副人間地獄,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然後有人過來替補。
在這慘烈的戰爭場景之中,王狗兒正率領著一群人組成一個小方陣,惡狠狠地收割著一個個靠近他們的敵人,雖然身上被敵軍劃了幾道傷口,但是好在福大命大,並沒有沒於這慘烈的大戰之中。
最開始握著兩把環首刀的王狗兒毫無規章地一頓亂砍亂殺,完全憑著一股蠻力在拼命,身上的大部分傷口也就是在那會留下,可是經過一段時間後,當他看到周圍的同袍正一個個倒下,而敵人卻不斷蜂湧衝了上來,好在己方的守軍也會補充上來,這讓堪堪擋住了敵軍的攻勢,但是也只能勉強僵持著,並不能將敵軍全部趕下去。
隨著長時間的廝殺,王狗兒早已氣喘吁吁,嘴唇發乾,身上一片狼藉,疲乏地連手中的兵器都快握不緊,看著四周沒完沒了的戰鬥場景,王狗兒心知自己必須想個辦法,不然早晚會死於城上,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個逃兵退下去,但是這肯定不可能,除非他想被後方的監軍大隊射成篩子,雖然他孤苦伶仃一個人不怕,但是總歸當逃兵臉上無關,也會給伍長丟臉,到時候下去無臉面見伍長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身經百戰的王狗兒想到這些年,都是伍長組織著他們組成小型的錐子形方陣,這才大大提高了他們的生存率。想到此處,王狗兒不由靈機一動,他需要親自組織起軍中同袍,同以往一樣,一切為了生存!
王狗兒本想尋找自己所屬的這伍弟兄,畢竟配合熟悉了,但是抬眼望去,沒有見到一個一伍的弟兄,心裡不由嘆了口氣,估計他們都已經戰死沙場了吧,可能就剩下自己一個人還活著了,看來只能夠見機行事,找機會號召同袍靠攏起來互相支援。
就在此時,只見一名剛爬上來的敵軍看到正在靜站著的王狗兒,以為他是嚇傻了,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舉起長矛朝他刺了過來,望著敵軍的舉動和表情,王狗兒卻神情淡然,眼神直直地望著衝過來的這名敵軍,手中卻握緊伍長生前的佩刀,想起死去的伍長和隊友們,王狗兒心中十分悲痛,頓時大吼一聲,接著將一名敵軍刺過來的長矛擋開,力氣之大,使得這名敵軍的重心不穩,就在他還沒來得及露出驚訝的表情,只見剛才還被自己視為懦夫的王狗兒動作靈敏迅速,戰鬥經驗豐富,很快他便抬頭看到一道刀光閃過,只見自己越飛越高,接著便看到自己的腦袋和身子早已分離,鮮血正從脖頸處噴湧而出,最後倒了下來。
王狗兒被這名敵軍的血液噴了一臉,接著他瞪大了眼睛,來不及多想,只見他撿起地下的長矛,朝著遠處狠狠地扔了過去,直接將一名敵軍從背後穿胸而過,又趕了過來,一腳踢倒正準備砍死地下的一名守軍小兵。
躺在地下的這名小兵躲過了這一劫,喘了幾口粗氣,恢復了一下心態,剛想朝著拯救自己的恩公說聲謝謝,當看到是王狗兒的臉龐之後,眼裡一頓歡喜,激動地說了一聲:“狗兒大哥,是你啊,你還沒死啊!”
說完頓時覺得說錯話,不由嘴裡“呸呸”了兩聲,王狗兒見此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一邊扶起地下的小兵,一邊警惕著周圍,嘴裡笑罵了一句:“老子救了你,你小子不知好歹,還罵我啊!”
說完,便撿起一個盾牌擋在這名小兵前面,緩緩地往邊上退了去,然後嘴裡說道:“顧小子,先不要說話,我們得按照之前伍長之前率領我們戰鬥的時候組成的小型戰陣,互相協作,這樣才能夠取勝,不然最終會沒於這茫茫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