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堅濤本身資質既好,兼之又得其師傅真傳,武藝不僅比雲琅高出許多,便是身為師叔輩的孟蘭梅龍也是略有不及,尤其是輕功上頭造詣深厚。
孟蘭梅龍雖然先行卻並未行太遠,江堅濤輕輕巧巧便已追上,因怕跟的太近被發現而故意落後幾步。
如此在城內週轉小半個時辰,眼見孟蘭梅龍行至普光寺後門附近,便有一小沙彌出來開了側門。隨後更是鬼鬼祟祟向四周打量一番,確定無人在側方才跟著閃身進去。
江堅濤見狀,更是肯定了自己這個師叔必然沒有什麼好事。他看了看四周,只見夜色已黑,四周一片寂靜。
當然,以自己的輕功,對著那道牆,若是越牆而入亦並非難事,然只怕因此而打草驚蛇,江堅濤雖然著急也只好按捺住,轉身在附近尋了家小酒館獨坐,以待夜深隱秘之時再潛入寺院內。
小酒館雖然不大卻有些年歲,自家秘製的小菜更是別有一番風味,然而此時的江堅濤吃在嘴裡卻味同嚼蠟,心不在焉的喝著酒,彷彿時間也陡然過得緩慢起來。
那邊櫃檯內站著個胖胖的中年人,正在笑眯眯的招呼著客人們,見江堅濤獨坐便端了壺酒過來,對桌坐下笑道:“這位公子,年紀輕輕何苦愁眉不展?人生得意須盡歡吶,來,讓葛某陪你痛飲幾杯。”
那邊有客人起鬨,齊聲笑道:“葛老禿,你一見生客就又嘮叨上了。真是,難怪你這麼大年紀也找不到媳婦,就你這嘮叨勁,哪有女人敢嫁給你啊?”
江堅濤不忍心掃他的興,遂笑道:“老闆客氣了,其實在下左右也是閒坐,倒不如跟老闆對著夜色餘輝暢飲一番,不然未免辜負老闆的盛情。”
葛老禿臉上微微自得,朝身後的那起食客嚷道:“如何?早看出這位兄弟是個爽快的人,看你們還笑話我不?”
說著親自將兩個酒杯滿上,自己先飲而盡道:“兄弟別怪我倚老賣老,不能讓人以為我欺負你年輕,先乾為敬!”
江堅濤亦飲盡杯中酒,笑道:“葛兄自謙,江某亦當盡陪。”
二人把酒說笑著,時間便比先前過得快些。江堅濤瞧出他是此地人,對當地的人事應當是相當熟悉,心中一動,遂故而嘆氣道:“實不相瞞,江某此次進京奶是為了尋找一位故人,誰知道在外漂泊多年回來,再尋竟然是杳無音訊。聽說普光寺的香火十分靈驗,很想進去求籤問卜一下,也不知是否能給一點啟示,葛兄該不會笑話鳳某吧?”
葛老禿連連擺手,搖頭道:“兄弟尋故人心切難免的,葛某又怎會笑話你?只是那普光寺卻不是常人能夠進去的,香火靈驗不靈驗也沒有用,還是換家寺廟罷。”
江堅濤只做不知,問道:“為何不讓進去求籤?這寺廟開在那裡,不就是讓人進去上香拜佛的麼?難道這當中還有什麼緣故?”
葛老禿還未答話,旁邊的老者插口道:“公子想必不是本地人氏,故而才不清楚內中狀況。那普光寺原先的香火的確十分鼎盛,前幾年有位公主在此進香,誰知道竟然暴斃於寺廟中,所以後來就有些凋零了。”
眾食客大都閒著無事,都紛紛被隱秘舊事勾起好奇心,葛老禿接著說道:“原本還只是單單冷清些,前幾年突然來了群外地和尚,這些和尚據說是有些來頭的,那寺廟漸漸就不大讓外人進去,整日價都是關著門的,附近的人總說裡面怕是藏著什麼機密呢。”
小夥計正端上酒菜來,悄聲笑道:“最近普光寺總有貴客光臨,嘿嘿,怎怨得咱們小老百姓不猜疑,誰知道里頭暗藏了什麼見不得人事。”
“罷了,咱也別大聲嚷嚷了。”前頭的老者笑著搖頭,擺手道:“那些達官貴人都不是好惹的,沒準說錯話,半夜裡失了腦袋還不知道,喝酒喝酒!”
眼見天色已經抹黑,江堅濤聽他們談話與自己猜想不期而合,心中更是對孟蘭梅龍之事存下偌大疑惑,於是起身道:“承蒙葛兄盛情招待,江某還有些事情要辦,過幾日空閒再回來對飲,眼下便先告辭了。”
葛老禿喜他人物出眾,性格卻沒有半點驕矜,見他要走倒有些許不捨,待他言明還可相見,方才爽快地笑送出去。
待江堅濤走出這間小酒館之後,就見一道身影倏然從眼前掠過。他初時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再一看,那黑影在半空中起起落落的,顯然就是朝著那寺廟的方向而去。當下就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不由分說,也施展輕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