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院南門是一條筆直的馬路,順馬路往東沒多遠有一條叫做翰林街的坊市街,白夜買書的小店就在那裡。
現在白夜正走在這條馬路上,絞盡腦汁的組織語言準備去說服那家小店的老闆,突然間一陣甜甜的花香飄進白夜的鼻子裡,白夜抬頭看去,一個身影突兀的闖進了白夜的視線,白色的長裙映襯著一張精緻的臉,懶散的月光勾結馬路兩旁的樹木佈置了一個完美的背景。
白夜彷彿被雷擊中了一樣,卷軸上的那些畫面一下子在腦海裡爆發開來,漫天的火焰、滔天的海水、猙獰的怪獸……
隨後便是一種彷彿穿越了幾萬年時空的心痛,瘋狂的席捲了白夜的全身!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明緣由的的白夜死都想不通怎麼會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女子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就在白夜走神的時候,女孩已經走進了書院的大門,原本還想上前問個清楚地白夜不禁一陣後悔,書院師生有好幾萬人,光導師都有好幾千,而且學院和學院之間很少交流,要想再次遇到她還不知要猴年馬月,剛才真不應該白白的錯過機會。
白夜懊惱的搖搖頭,朝不願處的那家小店走去。
“什麼?贈品不能換?我是為了贈品才買的書好不好?”聽白夜這動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人騙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呢。
小店裡的女導購聽完白夜的話後一臉黑線,鼻子兩側的肌肉毫無徵兆的抽動了兩下:“為了贈品買東西,你還不是一般的有才。”
一臉的肉疼的白夜那還有心情承受對方的誇獎,此刻他早已經在心裡把製作贈品的那個傢伙家裡所有女性親屬問候了一遍。
“額……要不,你直接買一副塔羅牌,不僅質量要比贈送的好的多,而且是最正規的西方維特塔羅”女導購邊說邊從貨架上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一臉的媚笑,那感覺就像書中記載的魅族一樣。
“什麼?有塔羅牌賣?你怎麼不早說?”白夜感覺自己被老天毫不留情的涮了,當他看到塔羅牌後邊的標價竟然比那本小說還要便宜的時候,白夜的內心瘋狂的湧起一種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的衝動。
付完帳的白夜感覺自己已經成了全世界最命苦的人,在他眼裡剛剛絕不是花了二十個銅板而是二十兩銀子。
“教訓啊,血一樣的教訓。”白夜邊走邊嘮叨,突然間,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闖進他的視線,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身邊多了一個女伴。
此時月光灑在那個女子的臉頰上,讓她本來就白淨的面板上沾染了一層淡淡的光韻,就好像廣寒宮中的月神。
“看來這就叫做天意。”對於眼前的女子,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更加的明顯,白夜的心裡在一陣瘋狂的抽搐之後,惡狠狠地下定了一個決心——跟著她,至於為什麼跟著他自己也不知道,但這對於白夜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因為每次他在做這種看似莫名其妙,但是冥冥之中又必須要做的事情的時候,他總會義正詞嚴的給自己毫無理由的的行為掛上“上天註定”的名頭。
於是乎,白夜把自己並不熟練的潛行術發揮到了極致,可是也實在難以做到行雲流水的地步,要不是大街上人多,光是他時不時碰倒的瓶瓶罐罐也早就暴露了他的行蹤。
由於馬上就要中元節了,所以翰林街的坊市擺滿了賣花燈的攤位,放河燈是中元節的傳統習俗,尤其是素纖這樣多水的地方,一者,放河燈意味著讓所有的厄運和黴氣都隨著逝水東流,一去不返。二者,用河燈為溺水而亡的孤鬼超度,希望這些水鬼能不再受苦早日投胎,免的危害人間。三者,人間的河與豐都鬼城的河相連,人們把對先人的思念以及對地藏王菩薩許下的心願都透過河燈,帶到陰間。
說到花燈,白夜依稀記得,自己當年就是在中元節的時候順著河水從忘川被衝出來的,不過再往前的記憶卻極其不完整,應該是在忘川中丟失掉了,也可能被七劫情絲給封印了起來,因為三臺山雪崩的時候,有一根七劫情絲被崩斷了,記憶中隱隱約約好像多了點什麼。
其實從再次看見女子到現在,白夜的腦海中演繹了無數個上前搭話的方式,但是最後都因為勇氣的原因被他毫不憐憫的扼殺掉。好在女子一直在花燈攤位邊上走走停停,應該還沒有找到心儀的花燈,要不然早就離開,白夜也只能再一次錯失良機。
突然,響亮的鑼鼓聲從坊市的盡頭傳了過來“猜燈謎猜燈謎嘍~猜中燈謎免費領取花燈~~”。
女子衝同伴說了句什麼,然後兩個人便一齊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應該是去猜燈謎那湊熱鬧了,白夜也只好舉步跟上。
“只要一個銅板,就可以任選一個謎題,猜對就能拿走對應的花燈,有沒有人要挑戰一下?”店老闆感覺聚集的人群已經不少了,便開始張羅生意。
“伯伯,我要試試!”說話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邊說著邊遞上一個銅板,然後忽閃著大眼睛在認真的選擇到底要猜哪個。
“好嘞”老闆一看開張了,順手從燈架上摘下來小孩子選的謎題:“這第一個謎語是‘滴滴雨落塞北路’,謎底第一個節氣!小朋友,你可以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