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盟主等四人來到天妄宮山腳下,遞了拜帖給門徒,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才有人通知他們四人上山,把他們帶到了怡居苑便離開了。秦掌門脾氣大,看到他們這麼怠慢的態度有些惱,臉色難看得很,不過礙於在別人的地盤也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一侍女走了過來,“各位真是抱歉,宮主說今日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議,待會會傳膳食,請各位稍等片刻。”
裴盟主點了下頭,面部平靜,對於這些也在預料之中,徑直走進了苑內大堂。殷宮主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上次來的時候遇到那麼多狼狗,可今日卻一隻也不見。”
秦掌門冷笑,“那隻老狐狸肯定知道我們這段時間會過來,不想讓我們看到那些也正常。”
......
第二天用過早膳後,一侍女過來通傳前往無妄宮主殿寒霜宮。
宮內奢華鋪陳,楠木為柱,檀木為具,月煙錦為簾,所擺的飾品、花瓶、器物等皆是價值連城,而坐在上頭精雕寶座的男子俊美無濤,氣宇不凡,歲月沉澱下來的氣韻是年輕人所沒有的,雅人深致,一舉一動皆如畫渾然天成。
秦掌門看了一怔,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妖孽,作為曾經的武林第一美男老天還是厚待的,至少人已過不惑還是如同一塊美玉,不像他們都老了。
安枕看著那個傳說中的男子不由想到二十年前的江湖是什麼樣子,聽說他的武功奇高,什麼第一劍客也不是他的對手,多年前沒有人單打獨鬥能贏過他,現在應是更加精進了吧。
“不知各位來天妄宮是否已經想好了說法?”冷淡的聲音緩緩道。
裴盟主思索了下,“聶宮主,這次是慶少主魯莽了,回去後自當管教,只是慶樓主生死未卜,為人子怎能坐視不管?”
“哦,裴盟主這是懷疑歸慶樓襲擊是聶某做的?”
“不敢,只是慶少主為何選擇來天妄宮想來也是大有緣由的,例如聽到了一些訊息什麼的。”裴盟主笑著回答,不疾不徐。
“訊息?看來是有人要嫁禍天妄宮啊,真是冤枉。”
秦掌門聽他喊冤嘴角一抽,出聲:“聶宮主,世上哪有不漏風的牆?”
聶澤漫不經心地瞟了秦掌門一眼,語氣還是冷冷的,“看來諸位是鐵定要把這盆髒水往天妄宮倒了。”
安枕輕笑,“聶宮主多心了,許是有人要破壞正道與天妄宮的關係,我們還是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可不能中計啊。”
聶澤正視了一眼這位年少成名的風華公子,相貌英俊,氣度不凡,眉眼疏朗,公子如玉。“安莊主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殷禮時淡淡道:“聶宮主說的是,可別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和氣,不值當。”想到上次被狼狗追的狼狽,來到這裡實在笑不起來,能保持平靜已經很不錯了。
“殷宮主所言甚是,只是慶少主等人隨意闖入天妄宮已是大罪,這麼輕易就放過的話,聶某怕以後會有更多人來擾我等安寧。”江湖真是人才輩出,這殷宮主也是卓爾不凡,相貌堂堂,少年英雄。
這個裴盟主早有所料,“聶宮主與裴某和秦掌門也是同出一輩,年少時也是打過交道的,相信以聶宮主的人品也不會和一個不懂事的小孩計較,要不就讓百桐那小子向您好好道個歉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聶澤也不怎麼想為難他們,否則哪有這麼好說話,與他們閒聊著實無趣,同一輩出來混江湖的都老了,自己與那時心境已大不相同了。“哈哈,那就看在你的份上勉強同意了。”
裴盟主也不感到意外事情那麼好解決,安枕,殷禮時,秦明都覺得有點不合常理。
秦掌門率先說道:“聶澤你這小子變了不少啊。”
聶澤挑眉,“怎麼,還想著和我打一架不成,只是贏你太輕鬆了,懶得多此一舉。”
“你......”這廝還是跟以前一樣,氣得人牙癢癢。
裴盟主勸道:“好了,多大了還跟以前一樣。”
想當初還不知道聶澤的身份時三人也是好友,一起喝酒,練劍,聊天,闖蕩江湖,那段日子真的很快樂,只是立場不同,這二十年內也會交過幾次手,他知道聶澤還是顧著舊情的,否則以他的功力,七年前早就沒命了。
想到以前,三人臉上都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隨即又恢復原樣,秦明和裴蔚剛知道聶澤是魔教之人時震驚至極,心裡有多希望他們是一路人,可以繼續一起仗劍走天涯。
當慶百桐被帶入殿內時看到裴盟主等四人時又驚又喜的,若可以好好活著誰又想死呢?可是怎麼會可能輕易放過他,聽說聶澤這人冷酷無情,肯定還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在等著他。
裴盟主見百桐還在怔愣,提醒道:“百桐,聶宮主已經答應不追究你擅闖無妄宮的過錯了,快道個歉。”
百桐愕然,對一個可能襲擊歸慶樓,致歸慶樓陷入兩難之地的人道歉,怎麼可能,傳出去他還怎麼面對效忠歸慶樓的弟子,想到犧牲的長老和弟子們心裡一陣痛楚和惋惜。
聶澤將他的表情收入眼裡,輕笑,“看來慶少主不樂意啊,既如此就算了。”
秦掌門心急:“百桐賢侄,此一時彼一時,難道你要置其他落難弟子於不顧?”
百桐還在掙扎,心裡糾結得很,這叫什麼事啊,本來想偷偷潛入無妄宮找父親,結果剛到山門口就被發現了,現在又要道歉,真是憋屈,還不如給他一瓶毒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