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河村的人其實大部分還是比較包容樸實的,一般很少有到這種程度,唯一的例外就是周梅香她爹周長富。
周長富在那個年代投機倒把是真的沒少賺錢,但是他賺錢是他的事,其他人羨慕但是不嫉妒,也不上趕著巴結。
別人賺錢是別人的事兒,大部分人也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讓家裡吃喝不愁就夠了。
那為什麼現在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很簡單。
周長富從本質上來說那就不是個什麼好人。
投機倒把倒還能算他有一把腦子,可是原先他在村裡的時候那整日裡真的是偷雞摸狗什麼都幹。
這還不算,他還耍流氓!
竟然敢去扒女廁所!
那時候槐河村整個村子也不過就建了一個公用廁所在村口附近,是村委的幹部們用土坯搭的,上頭蓋了塑膠棚布。
雖說隱秘性沒有那麼強,但是總比隨便找個犄角旮旯強得多。
尤其是女同志。
槐河村的男人都很自覺,沒人敢接近女廁所那邊,誰也不想背上個耍流氓的名頭。
可唯一的例外就是周老頭。
他年輕時太渾,娶不上媳婦兒就幹出了這樣的事兒。
本來村長他們那邊是想把周老頭送去派出所的,耍流氓可不是小事兒,還是周老頭的爹媽挨家挨戶地求人,才讓大家勉強饒了他一次。
雖說是饒了,可這事兒基本沒人不知道,周長富在槐河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周長富受不了才去了南方,再回來就搖身一變成了有錢人,還領回來了一個漂亮媳婦兒。
卻得提一句,周長富走這兩三年周家過得可不好得很。
周家本來就被周長富弄空了,走的時候帶走了周家所有值點兒錢的東西。
周長富他爹直接就給氣病了,熬了一個月愣是再沒起來,周長富他娘傷心過度也跟著不行了。
老兩口的後事都是周家同門兒裡的人幫著辦的。
周長富回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爹媽早走了的事兒,不只沒感謝人家幫了他爹媽,反倒是認為是他們沒想法給他爹媽治病。
實實在在的倒打一耙。
被狗咬了咋辦?
你只能躲著走唄,難道還能去咬狗嗎?
不管周長富多有錢,周家門裡的人,乃至整個槐河村的人都不待見周長富。
這也是凌老太太為什麼不想凌翰民和周長富家扯上關係的原因。
爹造的孽跟孩子是沒啥關係,可凌老太太也不想和周長富這種人當親家。
沒那個臉皮。
現在周長富要不行了,全村人肯定不可能有一個人願意來給周家幫忙。
楚月芳看著凌翰民,眼神發冷。
“這樣的事兒你竟然也往身上攬!”
凌翰民愣了一下,有些侷促地搓了搓手:“二嫂,梅香她爹都快不行了,人走債清……”
“他在村裡沒幹過什麼好事兒,別人家憑什麼來給他幫這個忙,”楚月芳沒嫁給凌翰成之前就聽說過槐河村周長富的事兒,那名聲可是臭得不近,“這事兒你好意思讓你二哥去說!”
凌翰民道:“這,這也是沒辦法……再說了,周家還願意出重禮謝二哥呢,這幾斤肉給幾個孩子補補身體多好的事兒啊!”
楚月芳懶得和凌翰民多說,反正說什麼他未必能聽進去。
今兒來凌家的事兒也未必是周家人的主意,說不好就是凌翰民主動要來的。
不過,不管誰的主意,就算現在凌翰成不在,楚月芳也能替他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