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狠狠瞪了它一眼!
“人家說下輩子,你就把人給吃了?”
景昭表面訓斥,心中暗道:小餅乾,幹得漂亮!晚上給你加雞腿。
小餅乾一臉“吃都吃了,總不能吐出來還你”的表情,吐了吐蛇信子,又在樹幹上趴了下來。
眾人這才注意到這樹上還有一條碗口粗,巨長無比的蟲!
看起來,這蟲只聽顧景昭的吩咐。
祭司能御蛇,是因為他們是神明的使者,可……這顧景昭居然也能御蛇!
他憑什麼?
難道他也是天神的使者?
眾人心中有了搖擺。
“要不就順服了顧景昭吧。”
“可不然呢!你想被那蟲一口吞?”
幾人說著,目光瞥向樹上慵懶的吐著蛇信子的小餅乾,現在就算不拜服顧景昭也不行了。否則就只剩下喂蛇這一條路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齊恭敬跪了下去,“我等願臣服顧先生。”
三叩九拜,心悅誠服。
景昭眸光微轉,看向跪在他跟前的這些人。他顧景昭何德何能,何時想過要稱王拜相。過去他只是一個小廚子,做得幾道拿手好菜,有人願意吃他的菜,笑著誇讚一句,都能讓他高興上半天。
可如今,上百人跪在他面前,對著他三叩九拜,臣服在他腳下,稱他為王,尊他為長,顧景昭心中卻好像難以高興起來。
為什麼不高興?
那時候,顧景昭以為是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責任與從前不同了;直到很久之後,他才明白,因為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便是一座金山放在他面前,他也笑不出來。
景昭目光落在門口靠在門框邊上的阿寧身上,少年仍是那副淡淡的,彷彿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的樣子。
看到景昭在看自己,阿寧也抬起眸子,兩人隔空相望,中間隔著上百人,目光交匯,總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彷彿這一眼跨越了千萬光年,終得相遇。
這看上去有些玄學的玩意兒,似乎用後來很流行的一句話來說,叫做:宿命感。
少年垂下目光,跨過眾人走到顧景昭身邊,他沒做聲色,只是站在他身後,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顧景昭,恭喜你。”
景昭回頭,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他似乎很想問阿寧,這句恭喜從何而來。
只是,他凝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顧景昭又緩緩轉回腦袋,他神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對著眾人道:“你們既跟了我,你們家中患了疫病的人,我便會幫你們救治。”
“如今,水源被感染,爾等莫要去碰井水和安溪的水,各人在家中準備一口缸,近來會有大雨降下,各家可以接一些雨水備用。”
“我今後便在宗祠住下,每日會在宗祠做飯,若是想要來我這吃飯的,可提前找山丹族長定下,自己帶好碗,便可過來。”
景昭這幾句話說完,驚愣的臺下眾人張大了嘴巴。顧景昭這說的是什麼話。
是他們在做夢?是顧景昭沒睡醒?
景昭沒有關心他們眼中的驚愣,優雅跳下桌子,從屋子走了出去。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瞬間!
顧景昭的形象在眾人面前高大了起來。
不出半天,整個宗祠被收拾的乾乾淨淨,顧景昭又派了幾個人去尚食記把他的大鐵鍋、鍋鏟、碗、筷、盤子全都打包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