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嗅到一股酒氣,他低聲問:“你喝酒了?”
“一點點……”蘇蓁蓁笑著給他比了比。
她兩根修長嬌嫩的手指,在他面前輕輕一捏,臉蛋兒紅紅,彎彎的黑眸中,波光瀲灩,紅唇也微微揚起,卻是一彎上好的新月。
她應是有些醉意了,所以也難得的在他面前露出少女的嬌憨之態。
魏寒看得心裡一蕩,連聲音也變得低沉暗啞。
“是焦心兄長的事吧……”他柔聲道。
蘇蓁蓁點點頭,嘴撇了撇,鼻子吸了吸,那眉頭皺著,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惹人愛憐。
“緩緩,左右我們現在無事,要不,你跟我從頭到尾,細細的講一講兄長的事吧!”他輕聲道,“我總覺得,或是我們忽略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了不得的事情?”蘇蓁蓁苦笑:“最了不得的事情,不過是被通房綠,然後……”
她掠了魏寒一眼,覺得這話題實在是難以啟齒。
魏寒見她面色有異,也知她羞於開口。
然而,愈是羞於開口的,想來,便是根節所在。
“緩緩,兄長他此時命在旦夕之間……”他輕聲道。
蘇蓁蓁又如何不明白這一點?
“可是,這個事情,我覺得他並不是第一天知道,應該也不致為這事尋死覓活啊!”她皺著眉頭。
“所以,到底是……”魏寒看著她。
蘇蓁蓁輕咳一聲,道:“我兄長他……可能……不育……”
“不……育?”魏寒愣怔了一下,“這……應該算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件吧?”
“可是,這件事情,他幾年前就知道啊!”蘇蓁蓁咕噥著。
從蘇長安得知胡氏有喜時的狂喜,便能猜測到,他不容易留下子嗣,這是他自己早就心知肚明的。
畢竟,他就被胡氏勾搭得破了身,這一連三四年過去,胡氏從來不曾有孕。
他這麼一說,魏寒也明白了。
大家都是男人,憑心而論,單是不育這一項,被人當面揭穿,是有點難堪困窘,可是,要說憋悶到自殺的地步,卻也真心不多見。
畢竟,這大棠王朝,得什麼樣病的人都有。
像這種不孕不育的病症,也是司空見慣。
也沒見哪家的男人,因為這事兒,天天尋死不想活的。
“既然他早就心中有數,那只是這一樁的話,我也覺得不致於此……”魏寒道,“以我對兄長的瞭解,他不似那般脆弱之人!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緣故,令他生出自絕之念!”
“而且,他既然還有心力,手刃那胡氏和她的姘頭,且如此的乾淨利落,就說明,那個時候,他的情緒,還是非常穩定的!”
“那個時候,我因為擔心,一直跟著他……”蘇蓁蓁慢慢回憶著,“但我跟了一陣後,發現他還算冷靜,後來他去了暢春園,我就沒再跟著!只讓書山和幾名護府兵守在外頭!”
“那後來呢?”魏寒又問。
“後來哥哥處理了胡氏,便到那天香樓喝酒……”蘇蓁蓁道,“他應是在那裡被下了藥,然後,就突然發瘋發狂……莫非這種情形,是那藥物的後遺症?”
“這點我特意問過姑姑……”魏寒道,“用過那藥,醒來之後,的確會有低落厭世的想法!”
“但是,姑姑說了,那種副作用,只是一時的!再說了,姑姑已給他用過了解藥!便算不用解藥,在一天之內,那種症狀,也會完全消失的!”
“所以,我覺得根子,還是在兄長身上!你且再仔細想一想!或者,朱六他們,當時到底說了什麼刺激兄長的話?”
“這個我當時並不在場……”蘇蓁蓁道,“不過,那兩個護府兵是知道的!”
當下便把當時在場的兩人找了過來,請他們複述當時的情形。
鄭良運想起當時的情形,仍忍不住咬牙。
“那個朱六,說的那些話,實在太過份了!也難怪大少爺受不了,便是我們在旁聽著,也覺得羞恥萬分!”